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以來跟在澹台潽身邊的之音。
“百裏夫子!”之音也看見了她,急忙迎上去,“您可算出來了,我家爺等了很久了。”他說著,便伸出手,為百裏卿指路,“您掉頭往左走,爺在第11株花樹下等你。”他說完,便將百裏卿往前推了推。
百裏卿微愣,目測離酒樓有一段距離。她乖乖的步去,步態蹁躚,身姿倩麗。在晚風中,似是一條曼妙的水草,衣袂翩飛。她越走近,那花樹下的男子輪廓便越清晰。
最終百裏卿在花樹下站定,就在那男子身後,站住了腳。
澹台潽自然聽見了腳步聲,卻依舊平靜的看著那較為平靜的江水,還有江上的漁火,沉聲道,“東西買來了?”那語氣冷冷的,話意也有點莫名。
百裏卿未語,眼中的喜悅慢慢沉浸。夜,寂靜無聲。許是很久沒有聽見身後人回話,澹台潽也有些生疑了,慢慢的轉動輪椅,轉過身麵向百裏卿。
女子曼妙的身姿嵌在他的眼裏,有那麼一刹,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你…你怎麼來了?”那語氣裏滿滿都是驚訝。
這驚訝讓百裏卿的心無端失落,她小心翼翼的從袖中取出那張紙條,遞到澹台潽的眼前,沉聲道,“寫這字條的人不是你?”上麵的字跡明明就是出自澹台潽之手。
丹鳳目半壓,他看向她手裏的字條,上麵簡單的兩行字,的確是他寫的。是來之前就寫好的,但是後來他已經告訴之音,別去傳信了。避免遭人口舌,畢竟百裏卿才與澹台馭解除了婚約,如果轉眼便傳出她與自己在一起的傳聞,隻怕對她的名聲會有影響。另外,他也會被有心人認為是想攀上大將軍這根高枝,為自己鋪路。
“是我。”男音低沉而黯啞,帶著幾分魅惑。
澹台潽再次抬頭,定定的看著百裏卿。而百裏卿也垂著眼簾,正看著他。四目相對,那種無名的情愫在傳遞,她莫名的心跳加快。臉,刹那嫣紅。百裏卿慢慢踱到一邊,在草地裏坐下,就坐在澹台潽的身邊。
“看樣子,你是中途改變主意了,不過是之音一意孤行。”她喃喃,語氣裏滿滿都是失落,毫不掩飾。
澹台潽聽著她的話,隻覺心隱隱作疼。他看著那女子的側顏半晌,微微傾身,大手落在她的青發上,輕輕的撫弄,“卿卿,你生氣了?”那語氣小心翼翼,聽得出他很在乎眼前的女子。
百裏卿不語,那男子便接著道,“不是我不想見你,隻是我不能見你。”不能對她過度的關懷,不能太過引起別人的注意,尤其是澹台馭。之前澹台涅遇刺客一事,他已經查得很清楚了。是澹台馭派來的人,雖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他至少知道了,他那個二弟已經開始按捺不住了。若是被澹台馭知道他和百裏卿的事情,那男人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澹台潽打算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將百裏卿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可操之過急,不可任性而為。
可是每每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要親近她。為了避免這種事發生,澹台潽決定對自己殘忍一點,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