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目送百裏卿進了那二樓邊角的廂房,這才幽幽的下樓,卻在轉眸間望見了樓下的澹台潽。
四目相對,澹台潽從那女子眼中瞧出幾分戲謔的味道。不由眸光一沉,轉動輪椅,一手拍在扶手上,一道鐵索射出,往二樓的柵欄上一纏。他另一手重重的往另一邊的扶手一拍,輪椅與他人一起飛起,躍上了二樓,穩穩的落在二樓的走廊上。
正好離那倚欄而立的女子十來步遠,背對著女子落地,澹台潽頭也沒回,便朝著百裏卿所去的房間行去。
桃紅衣裙的女子,正意味深長的打量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訝異,卻是轉瞬即逝。
而此刻,百裏卿正站在廂房裏。先是將整個房間打量了一番,走到窗邊,探頭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是一條幽靜的小巷,方便逃走。
轉而看了一眼畫屏,畫屏上還搭著男人的衣服,地麵十分整潔,屋裏的東西也擺放得十分整齊。
最後,她越過畫屏,往那大床看去。
床上珠簾輕垂,透過珠簾,她隱約能見著赤身。裸。體的男子。百裏卿有些猶豫,就在她猶豫之際,澹台潽從門外進來。
“怎麼樣?”溫沉的男音問道,隨著轆轆車輪聲。給了百裏卿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她轉身,有些訝異的看著那男子,卻見他神色從容,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模樣溫潤,目光柔和,看著她時,眼裏竟多了幾分自信。
真是奇怪的男人,也不知道這一轉眼,從哪兒找到的自信。
“你來的正好,來幫我瞅瞅,那屍體。”說起這屍體,百裏卿便忍不住埋怨。這凶手也不怕長針眼嗎?脫個精光做什麼。
聽到她的話,澹台潽眼裏又多了幾分笑意,急忙轉動輪椅往床邊靠近。微微傾身,撩起了珠簾,掃了一眼床上。裸。身的趴在床上的男子。
他道,“和劉琦的死法一樣,四肢被綁在床柱上,麵朝下,除了臀縫間出血,床單上也有一些血跡。”他說著,目光順勢往上,最終落在死者的麵部,聲音一滯,沉默了。
百裏卿有些狐疑,忍不住自己上前去看,看見死者的麵部時,她也愣住了。爾後看了一眼死者的臀部,不由扶額。這次小丁丁換位置了,竟然塞嘴裏去了。看樣子,這個凶手,越來越惡趣了!
“看到這幅景象,你有什麼感想?”百裏卿兩手抱臂,倚著床柱而立,目光拂過死者的頭發,又拂過死者的四肢,話卻是對澹台潽說的。
感想?
澹台潽臉黑,看見第三條腿長在嘴裏能有什麼感想,隻覺得一陣惡寒。
“你確定凶手是女子?”什麼樣的女子才會用如此變態、殘忍的手法,澹台潽實在有些好奇。
百裏卿揚眉,伸手撥了撥死者的腦袋,一手握住了死者的脖頸,“你看著脖頸上的指印。”
澹台潽的目光追隨而去,落在百裏卿的手上。隻見她一隻手掌根本遮不住那脖頸上的掐痕。澹台潽蹙眉,有些狐疑。
百裏卿笑笑,轉而,另一手也掐了上去,如此,紅印遮掩的差不多了。
“若是男子,一隻手足矣掐死死者,何必用兩隻手。”她一邊解釋一邊收回手,走到一邊的浴桶前,垂手試了試水溫,“還是熱的。”她喃喃,瞟了一眼水裏的玫瑰花瓣。
花瓣將水映得發紅,可百裏卿卻察覺到了什麼,一手拂開水麵的花瓣,她的目光頓住了。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澹台潽見她動也不動,不由得好奇。
就在他轉動輪椅準備靠近之時,那女子回眸看了他一眼,目光複雜不已。
沉默了半晌,百裏卿才道,“澹台潽,我錯了。凶手應該是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