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李珍?”
“她是黃字班的學子。”百裏卿頓時覺得頭大。相親也就算了,為什麼相親的對象還是李珍的兄長?
百裏驍卻是樂了,“這正好,你們也有話可聊了。日子定在後日,到時候我讓車夫送你過去。”
未等百裏卿回話,百裏驍已經決定好了。那女子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她不知道以什麼理由拒絕,畢竟,她和澹台潽除了曖昧一些,關係親近一些,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身份約束。
“那就這樣吧!你先回去,眼睛的事情,好好處理,爹爹也希望你能重見光明。”百裏驍負手走到了書案前,下了逐客令。
百裏卿垂首應了一句,便退下了。
回挽花苑的路上,她一直蹙著眉頭。想著後日相親的事情,到時候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回到了院子裏,院裏十分安靜,一個人都沒有。百裏卿徑直回房,手才剛剛搭上房門便覺不對勁。房門是半掩的不說,屋裏還有一股子濃烈的藥味兒。這藥味兒她識得,是柳雲翩為她調製的眼液。
嘎吱——
百裏卿一手推開房門,那屋裏處在桌前的身影一僵,爾後緩緩的回身,看見百裏卿的那一刹,一聲驚叫傳出。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十分滄桑的女音,有些沙啞,似是壞了嗓子一般。
百裏卿微愣,腦子速轉,最終定格。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聲音的主人,應該是百裏卿年幼時的奶娘,她娘親身邊的嬤嬤。也是,那個毒瞎她眼睛的人。
“卓嬤嬤,您怎麼在這裏?”她沉聲道,語氣卻有些不安。畢竟,一個正常人和一個瘋子,怎麼說也是瘋子比較可怕。
那瘋婆子正是卓嬤嬤,因為毒瞎了百裏卿的眼睛,一直關在空寂園,也不知此番怎麼跑出來了。
她手裏此刻正拿著一隻白瓷瓶,地上碎了一隻。看見百裏卿堵住了門口,她隨手便將白瓷瓶放在了桌上,掉頭往窗戶跑。
百裏卿卻是猛的一步上前,竹杖一橫,攔住了她的去路不說,另一手還捉住了卓嬤嬤的手腕。手下微微用力,便將卓嬤嬤摁在了凳子上。
她想,既然今日遇到了卓嬤嬤,她也應該好好的了解一下,關於她眼睛被毒瞎的事情。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有端倪。否則一個瘋老婆子,毒藥是從何處得來的?
“卓嬤嬤,你說,你到我房裏來做什麼?”她沉聲道,抓著她手腕的手一緊,百裏卿又道,“難道毒瞎我的眼睛還不夠,還不許我把眼睛治好嗎?你也曾經是我的奶娘,是我娘的貼身嬤嬤,你為什麼要加害我?”
卓嬤嬤掙紮,嘶叫,可是百裏卿就是不肯鬆開她。
直到,那雙如寫滿滄桑的手抓破了百裏卿的手臂,見了血,她才安靜了。
“卿兒呐,我的卿兒。”粗糙的手掌慢慢爬上百裏卿的臉頰。
她半俯著身子,愣在當場。那滄桑的女音,此刻是如此的清晰,語氣認真而哀傷,話語邏輯也清楚,哪裏像一個瘋婆子。
百裏卿的柳眉慢慢皺起,半晌,她才顫顫的開口,“卓嬤嬤、、、難道你、、、”是裝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