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拂轉身,目光落在那張俊臉上,“喂,你不會真的臣服於那個女人了吧!”她話裏的那個女人,很明顯是在指百裏卿。雖然大家跟她打了賭,還賭輸了。雖然大家明裏是配合她的,但是誰都知道,這安寧隻是短暫的。
他們心裏對百裏卿還是不滿,還是不服,至少不是心服口服。
澹台涅掀起眼簾,隻陰沉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許拂卻是被那記深邃的目光驚住了,總覺得澹台涅很奇怪,至少今日的澹台涅很奇怪。
俊眉微挑,他的目光移向百裏卿,薄唇微動,“我隻是覺得,應該讓我們的獵物放鬆一下,這樣,她才能跑得更瘋狂不是。”他說著,邪魅的一笑,眼裏劃過一抹亮光,與以前那個澹台涅又好像沒什麼區別。
許拂有些迷茫了,她現在越發讀不懂這個少年了。
“這麼說來,你跟我們還是一條心的?”許拂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眼裏是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澹台涅看著她,尚未來得及開口回答,一道勁風便直直飛來。一卷地理冊砸在許拂頭上,那女子痛叫一聲,書冊應聲而落。
教舍裏一片寂靜,兩人的目光往台上看去。隻見那書案前的女子,此刻正兩手抱臂,一臉陰沉的麵向他們。
“看不出來,你們倆的感情這麼好。既然不想聽課,那就去外麵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培養感情。不要在這裏擾亂我的課堂秩序。”百裏卿說這話時,一臉嚴肅。可是那話卻莫名有種喜感,李清末捂嘴,底下頓時一陣“噗嗤”聲。
許拂的俏臉刹那紅了,澹台涅卻是臉色微變,薄唇輕抿。
“夫子,你誤會了。”澹台涅開口,語氣凝重。
百裏卿卻無視了,微微側身,繼續授課。被無視的感覺很不好,至少澹台涅心裏覺得,這個誤會一定要解釋清楚。
所以,下課後,他一路尾隨百裏卿去了浣花院。
在那女子臨進院門的時候,澹台涅叫住了她。
百裏卿收回腳,慢慢回頭,微微眯眼,“什麼事?”她要是沒有聽錯的話,是澹台涅。
“其實我和許拂真的沒什麼。”他的語氣有些急切,垂在袖中的手不由握緊,手心滲出細汗。
百裏卿一愣,而後唇瓣微張,吸了一口氣,“你們這個年紀,談情說愛很正常。你也不必太在意我的話。”她笑笑,與方才的態度大不一樣。
那語氣十分真誠,是站在長輩的角度,以長輩的口吻,對澹台涅說的那些話。
可是偏偏就是這該死的真誠,讓澹台涅的眉頭越蹙越緊,他緩緩垂下腦袋。垂在袖中的手也慢慢攥緊,仿佛想要抓住什麼。
“其實我——”他閉了閉眼,猛的抬頭,那一句“喜歡你”尚未脫口而出,那院門口已經沒了人影。
眼中的光散開,他鼓起的勇氣也散去了。垂在袖中的手鬆開,他垂眸看了看空空的手心。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