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百裏卿的衣袂微揚,一縷青發拂過男子的俊臉,他微微側首,仰頭看著女子的臉。
小道一邊是連綿不斷的湖泊,正值夏初,湖裏荷葉綿延,青色中間隱約能見含苞的荷花,耳邊則時而傳來蛙鳴。
小道另一邊是一排花樹,花樹上掛了燈籠。昏黃柔和的光灑下,兩人的影子映在青石板上,十分和諧。
一路上都很安靜,氣氛有些尷尬。
澹台潽幽幽的收回目光,一手扶住了車輪,百裏卿便停下了。
“怎麼了?”她從沉思中抽身,微微垂首,不溫不火的嗓音問道。
澹台潽兀自轉動輪椅,往前一步,爾後轉身,麵向她,笑道,“百裏夫子怎麼知道雲景和楊鳳來之間的事情的?難道,你以前就認識他們?”他試圖展開話題。
百裏卿也十分配合,“不認識!是推測。”她說著,微微側身,麵向荷葉連綿的湖泊,“其實昨晚我出門散步的時候,不小心闖到了男子浴場。正好撞上幽會的雲景和楊鳳來。”她款款道。
澹台潽聽得一愣,眸光不由深沉,“這麼說來,殺死楊鳳來的真是雲景?”
“不是!”她果斷否認,慢慢蹲下身去,就蹲在澹台潽的麵前。
男子的目光隨著她滑落,天際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罩上一層冷紗,卻格外動人。
澹台潽下意識的伸手,溫熱的指尖觸到百裏卿的臉,他笑,“膚若凝脂,吹彈可破。”
這次換百裏卿愣住了,她的心跳快了半拍,下意識的閃避,避開了澹台潽的手。
“從上一次澹台涅和澹台玢的事件中可以看出,雲景是一個相對正直,且誠實的人。”百裏卿站起身去,發紅的耳根隱匿在黑暗之中,她的語速略快,試圖打破尷尬,拉回話題。
澹台潽收手,無聲笑笑,“何以見得?”據雲景方才所說,他倒是覺得雲景是一個心理陰暗,對未知的東西十分好奇,急於摸索的人。否則,他也不會不顧一個女子的貞潔與名聲,在書院裏與楊鳳來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當天圍觀的人那麼多,獨獨他一個人來報告夫子。這說明,他對澹台涅和澹台玢打架的事情很排斥,或者說他反對一切暴力。相信當天在場的人裏還有排斥暴力事件的人,可是隻有雲景一個人來報告了。麵對澹台玢和澹台涅兩個身份高貴,權勢又廣的人,他還能過來打小報告,這就說明他是一個不畏強權,正直的人。”百裏卿細細闡述,仿佛在對雲景進行性格剖析。
“他對你撒謊,你為什麼說他誠實?”
“因為昨晚在浴場那邊,他說楊鳳來比月色更美。語氣很真誠,是真心的。男人都喜歡花言巧語,嘴上一套,心裏一套,雲景不然。”雖然是一件小事,隻是一句話,但足以讓百裏卿對他定下結論。
說到男人的時候,澹台潽的臉色明顯一變,“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花言巧語的。”他小聲嘟囔,語氣泛著一絲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