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過,少年那素白的衣袂微蕩。
他一手捂著小腹,慢慢踱步走到花樹下。隻見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就坐在槐花樹的枝幹上,後背靠在樹幹上,輕合眼簾。
腳步聲落定,澹台涅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百裏卿道,“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她的語氣平順,沒有絲毫起伏。就好像那拂過的清風,拂過澹台涅的心尖。
“不知道。”澹台涅如實回答,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百裏卿隨手撈起搭在樹枝上的竹杖,爾後縱身一躍,便立在了澹台涅的身前。
她道,“身為皇室子孫,你理應學會一個字,那就是‘忍’。一昧的莽撞、衝動,終究會害了你。”
澹台涅擰眉,側身看向別處,“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身為你的教導夫子,你的事情我必須管。”
“我從來沒把你當做我的夫子!”少年徒然轉身,衣袂劃過百裏卿的手背,他的氣息逼近,撲灑在百裏卿的玉麵上。
距離如此之近,澹台涅的呼吸一滯,他能明確的感受到百裏卿的呼吸,以及她身上透著的幽幽體香。下意識的他後退半步,心跳亂了。
“可事實上,我的確是你的夫子。”百裏卿揚唇,一派從容。
澹台涅沒再接話,他麵對認真的百裏卿,總是敗陣。而此刻,那混亂複雜的心境更是讓他心浮氣躁,目光本能的閃避,卻又忽的想起百裏卿的眼睛看不見。他這才慢慢的回眸,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麵上,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
“百裏卿,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我二皇兄,解除婚約?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嗎?”澹台涅的聲音低沉,當他喚她的名字時,他的心跳很快,就像那被風拂動的花枝,搖曳著,很微妙的感覺。
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情,百裏卿唇角的笑慢慢斂起,爾後她道,“有什麼好奇怪的?人,總是會變的。”一直追逐一個人,也是會累的。在二十一世紀,葉冰沒有談過戀愛,她也不指望誰能瞧上她一個瞎眼的女人。到了這裏,她依舊抱著同樣的想法。因為從未嚐過愛情的味道,所以不會受其影響。她倒是,很喜歡現在這樣,不受任何事物感情牽絆的生活。
她說,人總是會變的。這句話落在澹台涅的耳裏,他的心莫名的一抽,似乎有什麼他憧憬的東西,碎了。
少年揚眉,腳步微微向前挪去,他緊迫的盯著百裏卿的臉,不禁癡迷。
她仿佛有一種魔力,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晃動他的心。就好比方才那淩厲的氣勢,以及她維護他的樣子,直到現在都還回蕩在澹台涅的腦海裏。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底,有什麼在生根發芽。隨著百裏卿那幽幽的體香成長。
澹台涅已然屏住了呼吸,兩眼微眯,便情不自禁的向那女子的側臉貼近。
薄唇微抿,他的喉結滑動,眼見著唇瓣就要貼上百裏卿的臉頰了。
“百裏夫子!”一道生硬的男音破空傳來,澹台涅渾身一震,猛的收回微傾的身子,兩眼圓睜。
心,跳動很快,他的俊臉微微有些紅潤,就好像一個想要做壞事的孩子,被人抓個正著。
過來的人是梅瀟,方才遠遠地看著這花樹下的兩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隔得遠,但是方才那一幕他還是瞥見了。當即一記冷眼飛向澹台涅,那少年急忙垂首。
道:“夫子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他的話說完,未等百裏卿同意,便兀自轉身離開了。
百裏卿則是一陣納悶,柳眉微蹙,腦袋轉向梅瀟,“什麼事?”
梅瀟愣住,抬手撓了撓後腦勺,“那個!澹台夫子請喝酒,咱們回院子裏吧!”
百裏卿無語,臉色略沉。
梅瀟又道,“澹台夫子自己釀的酒,味道別致!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難道澹台潽大方請酒,他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百裏卿一聽,是澹台潽自己釀的酒,不由來了興致,“那走吧!”想不到澹台潽那個男人,還會釀酒啊!
嗯,再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