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梅瀟去用晚膳,此時天色尚早,也就下午四五點的樣子。
申時便是北京時間15點至17點,這個時間段,在古代而言便是夕食的時間。
進了飯堂,便傳來抑揚頓挫的談話聲,都是男人。偶爾能聽見默娘插嘴,與大家談笑。百裏卿的到來,讓趙默娘感到不滿。這麼多年來,這裏一直都是她的地盤,可是現在忽然來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她是怕自己在大家心裏的位置被搶走。
“對了,你們知道那個新來的百裏夫子嗎?”一道厚重的男音傳來,剛剛進門的梅瀟不由頓住腳,他身後的百裏卿也是愣了愣,當即站定,邁進屋的腳收了回去。
梅瀟回頭,看著那女子神情悠然,似是沒打算現在進去。
方才說話的,是書院裏武技教導夫子張赫,他此時舉著竹筷,戳著碗裏的白米飯。
“聽說了!和梅瀟還挺熟的。”接話的是李賢,語調輕盈,含著笑意。
“她怎麼了?”對於新人,向來內斂的菊班夫子牛南也來了興致。畢竟,這位百裏夫子可是凰月王朝有史以來的第一名女夫子。能夠進得皇月書院做夫子,想必十分不凡。
“我方才聽幾個學子說,黃字班的學子今兒沒上課,說是集體****了!”張赫的話落,一旁忙著上菜的趙默娘便笑了。
這寬敞的飯堂裏,一共坐了三十幾個男人,五張八仙桌,幾乎坐滿。五桌菜,也不是那麼容易燒出來的。
“聽你們這麼說,我都能想到百裏卿今後的日子了!”趙默娘朗笑,毫不掩飾她心裏的得意。
梅瀟聽得臉色都變了,不由得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百裏卿,隻見那女子麵無表情的平視著前方,雖然目無焦距,卻給人一種灼熱感。
噠——
竹杖敲地,百裏卿從梅瀟身邊經過,邁進了屋裏。
頓時飯堂裏的笑聲止了,鴉雀無聲,一道道目光向門口望去,落在那敲著竹杖進門的白衣女子身上。
逆光看去,那女子周身被門外的光線輕裹,身影有些朦朧。那張精致的鵝蛋臉麵向他們,隨之那女子輕移的蓮步,那配在腰間的玉牌隨之晃蕩,紅色的穗子微微飄蕩,玉牌上的“百裏卿”三個字,格外的紮眼。
張赫幾人皆是一愣,許久才從驚豔中緩過神來,爾後呐呐的垂首,不敢再說話。
方才的話,想必百裏卿全都聽見了。現在人家心裏肯定恨他們恨得咬牙切齒呢!傳聞大家都聽了,說這百裏卿刁蠻囂張,在二皇子麵前矯揉造作,除此之外,便囂張跋扈,可謂惡名遠揚。
“喲,百裏夫子!”趙默娘扯著嗓門喊她,上去拽過她在一處角落坐下。那是一張單獨的小木桌,擺在角落裏,是趙默娘專門為百裏卿準備的。
“您呀,是女子。不該和他們一幫男人同席,所以我呀,特意為你準備了一張小桌子,以後您就坐這兒!”那話,說得有理有禮。爾後也沒給百裏卿反駁的機會,便轉身往廚房去了。
這一幕被剛剛進門的澹台潽看見,那張妖冶的麵容微微變色,推著他進門的之音感受得十分清楚。爺的不滿,對趙默娘的不滿。
車輪聲傳來,眾人的目光再次被拉走。這一次,大家都特別有禮的問好。
“澹台夫子!”
澹台潽來了,坐在角落裏的百裏卿隻微微扭頭,目無焦距的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看不見。
男子的目光柔和的落在她的身上,沒有一絲壓迫感,所以百裏卿毫無知覺。
可是片刻功夫,她的手被人抓起,順勢站起身。
隻聽那黯啞魅惑的男音道,“過來一起吃飯。”他的話音沒有絲毫起伏,正打算去廚房的趙默娘卻是愣住了。隻覺後背涼颼颼的,澹台潽的怒意擴散開去,唯有被他握住手的百裏卿,沒有絲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