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白光猶如鏈球一般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呼嘯一聲衝進了昆侖派的中庭院落,緊接著鏗的一聲顫音聲響,死死的釘在了一棵中流砥柱的門庭大門柱上,驚的貓在附近睡覺偷懶的巡夜弟子一個機靈,紛紛的跳了起來,唰唰拔劍,空氣中一時間充滿了拔劍時發出的哢嚓聲。
“什麼東西?快去看看什麼東西!”
幾個守夜弟子三五成群的便向依舊銀光閃爍的門庭大柱方向圍了過去,小心翼翼,謹慎入微,深怕一個不小心惹了殺身之禍,按理來說在自己的門派裏不應當有如此的心理,但誰讓昆侖派平日裏樹敵太多,要真是有大半夜來尋報複的人,也是常理之中。
幾個巡夜弟子終究有恃無恐的湊上了前去,將手中的燈籠向前一探,“哎呀我的媽呀!”,頓時就有弟子向後連連退步,普通一聲踩了個空從台階上直接摔了下來,其他看清那白光是何物,以及劍下掛著的九長老昆崇的頭顱的時候,也都是大驚失色,不由連連退後,其中不乏稍有膽識且心態冷靜的弟子,趕緊扯開了嗓門衝著昆侖派的半邊天空喊道:“不好啦,殺人啦,九長老被殺啦!”
一片寂靜的昆侖派,霎時間沸騰起來,雞鳴狗跳,人影躥動,不一會兒便是整個一片通明的……
天空中有月,而且還是一輪圓月,星星卻是稀少的可憐,整個無際的夜空尤如一塊磨盤一樣斑駁,天空之下有風,吹過了山林,吹進了昆侖派的大門,帶動起一片吱嘎的門窗輕微晃動的聲響,這樣的夜晚,充滿了蕭殺的氣息,此刻的昆侖派眾弟子們哪有能察覺到這氣息的,完全籠罩在了一片恐慌之中,九長老被殺了,今天晚上剛剛離開昆侖山,還不等天亮腦袋就被人砍了下來,此時懸於門柱之上,掌門昆璿令和其餘的幾位長老全都是衣衫不整的趕了過來,臉色鎮定,眼神裏卻都是深深的惶恐。
半空中,一雙漆黑的閃亮的眸子正俯視著昆侖派,整個人盤坐於半空,風吹過臉頰,揚起鬢角的發,一臉的清冷,眼神裏光芒熠熠,嘴角看似毫無弧度,卻噙著一絲言之不出的陰冷,周軒安靜靜的望著下方昆侖派中的一切,心中隱隱一絲快感露出了個苗頭。
昆璿令親自將九長老昆崇的腦袋從門柱上拔了下來,捧在懷裏,臉上的表情僵硬,肌肉在輕微的抖動,呼吸也是一長兩短的,氣憤,恐懼,悲慟……好多種極端的情緒一時間混淆在了一起,讓這個已然邁入風燭殘年的老人瑟瑟發抖。周圍的幾大長老以及昆侖派的弟子們全都是一臉的愕然,眼神中的恐懼之意即便是想掩飾也無法掩飾,一雙雙眼睛閃閃發亮的望著昆璿令,希望關鍵時候這個掌門能表示出一個明朗的態度。
昆璿令眼神自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心頭忽然響起的是那句一直被自己認為是謠言的傳言,‘昆侖派將在昆璿令這一輩徹底敗落……’。
“眾弟子們,大家不要恐慌,這件事情我以掌門的名義保證,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看到底是誰在暗中與我昆侖派為敵,施加殘害,一定要他不得好死!”昆璿令咬牙切齒,聲音高亢激昂,饒是如此,依舊沒能完全打消眾弟子們內心的恐懼,其中不乏一些知道過去那個流傳的謠言,眾弟子諾諾退下,心中各懷心思。
昆侖派的幾大長老以及昆璿令重新坐到了議事大廳裏,在沉默了將近半個時辰後,昆璿令突然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極大的聲響將沉默的氣氛掀翻,眾長老連忙回過頭齊刷刷看向昆璿令。
“你們當中,最近有沒有哪一個得罪過修煉界裏的高人!才遭此報複?”
眾長老麵麵相覷,而後異口同聲道:“沒有,確實沒有。”
昆璿令摸了摸下巴,眉頭皺的更深,“這就奇怪了,我們昆侖派一向都是謹慎行事,不曾得罪過實力高深之輩,雖說近來與崆峒派有罅隙,但也沒不至於如此撕破臉皮……”揉了揉太陽穴,昆璿令衝幾個長老道:“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從長計議。”
眾長老散去,偌大的議事大廳裏隻剩下昆璿令一個人,緊皺眉頭,深鎖憂愁,內心的慌張與擔憂將其牢牢的鎖定在了無盡的昏暗之中。
天色將明,昆侖派再次陷入完全的寂靜之中,這時突然又是一聲疾馳的呼嘯聲劃破了黑暗的空間,嗖的一道光芒斜插入了昆侖派,鏗的一聲聲響,一支箭羽射在了中庭的大門柱上,驚的蜷在周圍的幾個弟子連忙跳了起來,圍了過去,其中一個弟子上前拔出箭羽,隻見上麵栓了一封血書,幾個醒目讓人膽戰的大字書寫在上麵:昆侖派,滅門!
幾個弟子一時間慌慌張張,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向掌門稟報,一直挨到天亮,才將這封血書呈到昆璿令的麵前,這時整個昆侖派的弟子們都已經知道了這封血書,心中的心思逐漸萌生了逃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