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狄小北,22歲的應屆本科畢業生,在家裏七大姑八大姨的鼓勵與勸說下,我即將帶著對未來美好前景的幻想在這個2013年的8月飛往九萬公裏以外的英國,當然同時帶走的還有爸媽努力大半輩子攢下的大部分積蓄。
現在我和廁所,遜哥兒,美玉四個人在KTV裏,他們是我從高中以來最好的哥們兒。就像大多數男生一樣,我們給互相取了很挫的外號。廁所的原名拚寫是WCB,因此我們叫他男廁所,他剛剛考上了公務員。遜哥兒本名是順,但我們擅自改叫他遜來損他,他進了一家央企的本地分公司搞燃氣工程。美玉本來單名一個琦字,高一的時候我沒事翻字典得知“琦”字意為古時候的美玉,大家知道後都對此外號深表滿意,除了美玉自己。他因為之前生病耽誤了一年所以仍在蘭州的一所大學。我們今天聚會的表麵理由是為我餞行,事實上我們整個暑假幾乎每天都混在一起,這座小城市每個能混的點都被我們踩爛了,但我們仍然不厭其煩。就如我們這個年齡的青年一樣,大多數時候我們就是聊天發呆。現在,我們就在廁所捏著嗓子的歌聲中百無聊賴。
我翻著手機盯著一個號碼在心裏猶豫要不要打過去。
“小戳你在幹嘛?”美玉湊過來問道,看來他真是無聊到了極致。
“肯定是在想要不要打給莫曉琪了嘛。”遜哥兒看都不看地飄來了這麼一句。
我尷尬地說:“靠,你敢不敢不這麼直接!”
“想了就打唄,怕毛線啊。”遜哥兒不屑地對我說。我沒有說話,美玉對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莫曉琪是我目前喜歡的女生。我和她的故事非常蛋疼,我可以簡要地概括下:高中時,我17班,她16班,我們隔著一道牆的距離;大學時,我在武漢,她在北京,我們之間隔了1200公裏;不久的將來,我在Southampton,她在香港,我們將相隔九千公裏。大一的時候,她找我,我的冷淡傷了她,從此三年沒有聯係;要畢業的時候我追她,她有些逃避,直到現在。
莫曉琪絕對是老師家長眼中的乖乖女,眉清目秀安安靜靜的。但她也是會偶爾使使小壞的女生,比如現在我就感覺她時常在逗我。
莫曉琪話很少,你不問她不說。
莫曉琪笑點很低。
這所有的一切讓現在的我欲罷不能地迷戀。她所有的一切我都看著那麼順眼,因為她現在是我喜歡的人。
我躲進廁所裏,按下了通話鍵。等待電話接通的那十幾秒讓我感覺有幾個世紀那麼長。
“喂。”這個字讓我全身仿佛都震了一下。
“喂,我,呃,我是狄小北。”
她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我,那個,你在幹嘛呢?”
“什麼都沒幹啊,就上上網看看電影。”她輕輕地說。
“嗯,我和遜哥兒廁所他們在KTV,你要不要過來一起玩?”我說完這句話後,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話筒。
“不了吧,太熱了,我不想出門都。”她淡淡地說。
我不甘心地繼續勸她:“別啊,現在是晚上,不是很熱,過來玩一會兒唄,好久沒見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是算了,我這人最怕出汗,下次吧。”
我一下就頹了,但還是做了最後的掙紮,說:“那好吧,不過那什麼,你如果最近沒什麼事的話,我找一天請你看電影吧?”
“嗯,行,到時候聯係。”她說。
我不知道用什麼言語可以形容我地心情,她居然答應了。我興奮地說:“好的,那回頭我聯係你啊!”
“嗯,拜拜。”她還是淡淡的語氣,但掛電話的時候我好像聽見她輕輕地笑了一聲。
回到KTV裏繼續和這三個狐朋狗友廝混到KTV打烊後,我們各自回家了。
睡覺前我給莫曉琪發了短信:“後天晚上去看電影怎麼樣?”她沒有回我。我並不驚訝,因為她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回複得很快,而且作為乖乖女,她在這接近淩晨1點時間,應該早已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