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消息就傳開了,說是有個帥哥在追我,我猜是憶晟幹的好事吧。那晚我臉紅了,因為那個男生牽著我的手散了好久的步。涵羽在一旁看好戲,時不時還推波助瀾,這時候天涯就冒出來,他說:“以後不敢惹年熙了,人家有是人罩著的。”我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不知該怎麼拒絕身旁的人才好。後來天涯送暮雪回了家,我們去吃宵夜,暢談到深夜,還喝了酒,他醉了。
他悄悄攬了我的肩問:“你會答應他嗎?”我說:“你希望我答應嗎?”他沉默,又笑了笑,說:“我了解那個男生,他挺不錯的,會對你好的。”我含著淚對他笑:“是嗎?那我就和他在一起吧,難得有個喜歡我的人。”他沒有情緒,問我:“你喜歡他嗎?”我說:“我的心沒有那麼大,裝滿一個人就再也裝不在別人了。”他沒有說話,我們一杯接著一杯喝。模模糊糊,那晚不知如何收場,隻知道,我還是沒有答應那個男生。我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樣堅定執著的人呢。
其實後來我也試著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過,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為了消遣,為了滿足彼此所謂的好感。可是在那之前我始終做不到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更沒有不愛天涯的勇氣。人一旦成熟了,就變得可怕,可惡,但是也不再輕易相信愛情了。
我有一種預感,其實他也不想失去我,可必定會失去。因為他從不肯真正留我。
今天又是一場暴雨,最近的天氣老讓人覺得不安。我和涵羽從學校打著傘出來,走到分岔路口,她把傘留給我,自己跑回家去。這時一輛車飛過,濺我一身水,我轉過去看著車身大罵了一句,卻也隻是徒勞,就當自己倒黴。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在視線裏越來越近。我心想:他不是送暮雪回家去了嗎,怎麼連把傘也沒有。
他渾身濕透,我看不下去衝上去,用大半傘幫他擋住雨:“你瘋啦,怎麼不打傘啊,淋感冒了怎麼辦!”他眼裏盡是絕望,沒有一絲神采,對我說:“你別管我。”我笑了:“嗬,你說得容易,我也想不管啊,可是**這個樣子,我能不管嗎?哪一次不是你說了叫我別管,到了最後還不是隻有我會管你。是呀,你於天涯可以任性,可以仗著我喜歡你,就對我大呼小叫。可是哪一次你糟蹋自己後,不是拿我發泄。你讓我不要管,有本事你就消失在我眼前,永遠也不要用你的事來麻煩我,差遣我啊!”
他放大音量說:“不要再說了好不好,你要我消失,那我現在就消失在你麵前。”他加快腳步朝雨中走去,試圖甩掉我,我還是不忍心不爭氣的追了上去。這場追逐裏,於天涯,我認輸,我認輸好嗎?是不是隻要我聽你的話,你就可以不糟蹋自己。
我生怕他出事,跑上去把傘給他:“你把傘拿去。”他說:“我不要。”明明他再多走幾步就可以到家了,而我的路程是他的幾倍。我使勁把手裏的傘塞到他手裏,他沒看我一眼,撐著傘無望的走遠。我就站在雨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還是哭了。劉海上的雨珠一直落,掉進眼裏,流進心裏,我打了一個噴嚏,捂著嘴,全身發抖,忍住疼痛朝家的方向走去。
於天涯,我和你的賭每一次都是你贏,可是你知道嗎,隻是因為愛你,我便甘願一直輸,一直陪你賭下去。我們之間的棋局,早晚都會結束,隻是你贏得不亦樂乎,所以不想停;隻是我輸了,卻還想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