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學期,我喜歡於天涯的秘密被林墨公諸於眾,緊接著我又和天涯表白後,我整個人就都不好了,從此行走在江湖上也都是紅果果的了。不過說來也怪,那時候自己明明內向得要命,一個稍微長得帥一點的男生和自己說話,臉都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想說的話也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裏,憋出內傷,但對於表白這件事卻一點不覺得羞恥。足以證明,我強大的心理素質在那時候就已經顯現出來了。
中午還沒上課的時間,我在門口超市買了一堆零食,準備上課的時候消遣一番。我把錢遞給他,他找了零給我。我已經轉身走了幾步,突然他叫住了我:“許年熙...”語氣有點不足。我轉過身去,驚訝地看著他,他重複了一遍:“你是叫許年熙對吧。”我開口道:“是呀,你怎麼知道?”你說:“是於天涯告訴我的,他經常在我這吃泡麵,提起你。”聽到你說的,我突然就來了興趣,問你:“他是怎麼和你說我的?”
你邀我進去坐下,把一疊零錢遞到我手裏,說:“幫我整理一下。”我邊擺弄邊耐心的聽你說話,你告訴我:“那天放學,天涯和我在聊天。正好看見你從學校走出來,他就指著你讓我看。他說,你就是追他的那個女生,還誇你很漂亮。我就轉頭看了看你站的方向,竟看了好久,當時心裏就想,這個女孩真是好看。”我撲哧一聲笑了,覺得你可能在開玩笑的。到現在為止,還沒一個人說過我好看呢,而且更入不了天涯的眼。
我笑著說:“你騙我的吧。”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卻說:“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天涯。”我說:“算了,他才不會承認,而且我斷定他不會這麼說,他從來就沒肯定過我。”你說:“反正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我沒必要騙你。”
我抬頭看向你,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這是第一次隔這麼近看你,也是第一次認真看清你的麵容。帽簷下是一雙細細長長的眼睛,鼻梁凸顯,瘦瘦的瓜子臉上,彌漫著淺淺的笑容,有淡淡的胡茬印子,正直青春年少。眼裏有陽光,笑容像大海,活脫脫一個清秀俊俏的少年,充滿稚氣。好吧,我打心底裏認同涵羽那句話了,沒錯,你的確是個帥鍋。以至於你這張臉,我都無法挑剔,每次損你的時候,竟挑著你眼睛小來說。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內心是多麼的認同,你這雙眼睛是我看過所有小眼睛裏,最好看的。
待我端詳半天,你說:“我叫沈潮汐。”我在心裏默念:潮汐,潮汐...真好聽。趁這個機會,我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問你:“你為什麼總帶著個帽子,這是夏天,不熱嗎?”你訕訕一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剛踢了頭發,特別醜,所以特意戴個帽子來遮住。”我笑了笑,說:“是有多難看?”你無奈的說:“反正你最好不要看就是了。”又是一陣笑。
你問我:“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會彈琴唱歌的男生。”你認真的看著我。像是期待我認真的回答。我想了想,說:“這個不一定,於天涯什麼都不會,可我還是喜歡他了。”我用眼光審視著你,說:“你該不會想用這個追女生吧。”你還沒回答,臉就紅了一片。多年後,每每看到你厚顏無恥的時候,我就感歎,當初那個會臉紅的潮汐去哪了。直到上課鈴響起,我才意識到該進學校了。走時你對我說:“沒事你可以來找我玩,我一個人在這裏看店也無聊。”我答應了。
這次聊天後才得知,原來你和我同校,我不得不在心裏感歎:以前在學校怎麼沒注意還有這麼一個帥哥。事實證明,涵羽關注的是男生,而我隻關注帥哥。這便是第一次見你的情形,回想起你問我的問題,便覺得你可愛。那時候你十四歲,讀初二,大我一屆。
後來我總是在想,無論是誰,遇見當時的潮汐,應該都會愛上他吧,那樣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