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進食堂。邱予知道她沒有在食堂吃早餐的習慣，她是要抄近道去食堂西邊的綜合樓買早餐。這一個月，他幾乎有二十天都像這樣看著她。隔著幾米的距離，女生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她，徑直朝這邊走過來。
邱予匆忙收回目光，低下頭，胡亂地咬著手裏的雞蛋餅，注意力卻都在女生身上。
女生心無旁騖，走路直視前方腳下，手裏拿著一本口袋寶典，是那種小到可以裝在衣兜裏的掌中書。她在心裏默默背書，隔了很久才去看一眼掌中的寶典，十分專心，並沒有注意到左手邊玻璃窗後麵，有個人在看她。
等她過去隻剩下背影，邱予在心底鬆了口氣，三兩口把餅吃完，然後匆匆跟在女生後麵，往教學樓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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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予走進水係教學樓時，離早課開始還有10分鍾。三三兩兩擦肩而過的學生很多，嘰嘰喳喳，各自去往各自的教室。學生們都掐算著時間來，邱予到的還算是早的。
早課大部分時間是自習，有輔導員坐班，學生在下麵自習，有問題可以找輔導員問，輔導員偶爾還會講兩句。早課正式生必須出席，像邱予這樣的旁聽生，早課是可以不上的。
邱予也的確很少規規矩矩地來上早課，他今天提前來教學樓，是想在上課之前，去工具自取點，領一瓶精神力恢複劑。
工具自取點在頂樓六樓東北角的一間大教室。那間教室之前是給學生社團征用的舞蹈教室，那一屆舞蹈社團的學生畢業了，新社團在另外的樓裏，現在這間大教室裏麵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
這些工具多數都是容器，也是異能者經常能用到的工具。有精神力輔助工具、元素類輔助工具，還有很多護體容器。
容器製作課程在三年級才開課，低年級的學生沒有製作容器的能力。高年級學生在平時實踐練習中會做出很多，成品一般自己留下，絕大多數半成品都會貢獻學校，放到工具自取點，也是為學弟學妹們盡一份心意。
其中最受歡迎的，自然是精神力恢複劑。
精神力恢複劑和護體容器不同。護體容器是技能容器，通俗地說，容器裏麵裝的是技能。技能在封裝過程中一旦出錯，容器就會留有瑕疵，很可能會導致使用時釋放技能失敗。精神力恢複劑則不同，容器中裝的是精神力，隻要是一丁點精神力，就會被人體吸收，對人有幫助，關鍵時刻起到救命的作用。所以多數學生來這裏領的都是精神力恢複劑，護體容器如果不是從正常渠道買的，很少有人隨隨便便拿來就敢用。
邱予來到自取點時，教室裏已經排起了長隊。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精神力恢複劑永遠是稀缺資源，每天早早地就會被學生們一掃而光。自取點不是完全自取，而是由學生會的兩名學生挨個登記、發放，每人一次隻能領一支。根據平日表現，每個月有不同的限額數量。得益於這樣的規定，異能學院的學生們沒有像菜市場末班時段的大爺大媽們，一擁而上地瘋搶，而是排著隊領取。
邱予習以為常，站在隊尾。
前麵一排黑壓壓的人頭，排頭前麵有個用課桌拚的台子，用紅布罩在上麵，用作登記台。課桌後麵坐著兩名學生，一個做登記，一個發放精神力恢複劑。遠遠地看不清陳列架上還剩下多少支恢複劑，如果剩得少了，他就可以先回去，明天再來。
邱予正想著，有人在他身後拍了拍他，他回過頭，是個不認識的男生。
“你是4班的那個旁聽生吧？”這人態度友好地問。
邱予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這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一個旁聽生你領恢複劑幹什麼？往後麵站站！”不由分說地繞到邱予前邊。
邱予被他撞得一個趔趄，還沒說什麼，這人似乎是覺得過意不去，回頭又解釋了一番：“我約了火係1班的學霸吳玏，下個月打一場友誼戰，關係到最強係的名頭花落誰家，還有精神力訓練場中心位置下半學期的歸屬。如果我領不到恢複劑，沒辦法好好訓練，輸掉對戰，影響了咱們水係的榮譽，到時候這賬該算到誰頭上？你是旁聽生，還有機會再複讀一次，名次對你來說不重要，希望你可以讓……”
“沒關係，”邱予打斷他還要繼續說下去的勢頭，“你可以先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