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麵林珣仍然等著她的答複,謝曉綱挺起腰板,不耐地把手一揮:“回去吧,別癡心妄想了。看在一個學校校友的情麵上,我奉勸你一句——懸崖勒馬,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能做,你最好能明白。”
“謝曉綱!”林珣沒想到勸了半天,還是這個結果,臉上生出了些狼狽的惱火,“我一直當你是個有膽量敢做事的人,連這點忙都不敢幫?我看你將來到了謝義那裏,也還是一樣的慫包!現在戰亂過去才幾年,和平沒多久,百鳥爭鳴的時代,等將來政府開始革新的時候,我們說不定已經功成身退了。有什麼可怕的?現在和十年前的社會本質根本就沒有本質區別,不過就是換了個叫法……”
“林珣!”鍾俊、王朗、王維寧他們幾個早就看不下去了,不約而同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喝道,“你說夠了沒有?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饞和你的事,你也別把髒水帶到我們身上。當然你放心,我們也不會出賣你,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們隻當沒聽見。隻要你現在乖乖地出去,就當沒來找過我們。”鍾俊早就忍不住想對他動手了,說著,大步上前拽起林珣就要把他拖出去。
“為什麼我們不能幫他這個忙?”
包房裏,一片混亂中,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令人醺醉的室燈下,眾人都有些迷亂和遲鈍,扭過頭聚焦了幾秒鍾,才定位到了邱予身上。
“我聽得有點迷糊,不太清楚具體細節。但是如果真像這位學長說的,危險性不大,又能共同牟利,為什麼不能跟他合作?”邱予側身問謝曉綱。
眾人都是一怔,鍾俊也不知不覺地把拽著林珣衣服的手鬆開了。
“喂!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與狼為伍,與虎謀皮。”王朗酒醒了一半,焦急地提醒他。他們幾個昨天夜裏就和邱予認識的,都對他印象不錯。
謝曉綱沒有說話,王維寧無來由地生出了一份擔憂,急道:“曉綱!”他也不知道他的擔憂從何而來,是怕謝曉綱因為邱予的無知多管閑事而動怒,還是擔憂謝曉綱真的會被邱予左右決定。
林珣整理了一下被扯皺的衣服,一邊頻頻打量邱予。他其實在一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邱予。作為謝曉綱的對手,也是最熟悉她的人,他怎麼會不知道謝曉綱的左右手?楚治和王維寧,這兩個人是和謝曉綱最親密無間的至交,幾乎脫離了男女情誼,跟兄弟一樣,謝曉綱身邊的位置非他們兩人莫屬。但是今天竟然有人坐到了他們中間,被謝曉綱珍而重之以禮相待。
這個人究竟是誰?
林珣心中隱隱有些猜測。昨天晚上張峰逸被殺的整個過程,趙旭都已經跟他交代過了,其中自然少不了最重要的那部分。謝曉綱之所以能越級殺死高她一個年級的張峰逸,就是因為有一個人的幫助。
看來就是他了,林珣暗暗打量。
從他身上穿的春季校服來看,無疑是異能學院的學生,看神態舉止,略顯青澀,倒像是比他和謝曉綱低一個年級。看來這就是謝曉綱新認識的朋友了。林珣本來想著從他們的交流舉止中,多了解一些信息,哪知他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是從林珣進門以來,邱予第一次開口。
粗看上去,這桌人的中心是謝曉綱,她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大姐大氣質。旁邊的邱予正側著身,倒像是一個副手,隻是他一開口,就蓋過了所有的喧鬧,引動了房間裏某種流動著的介質的轉移。
林珣能夠想象,憑他救過謝曉綱的事實,和謝曉綱對他的禮遇,隻要他幹涉謝曉綱做決定,他就更沒有什麼機會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在幫他?他不是謝曉綱那邊的人嗎?為什麼會幫他?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林珣目不轉睛地觀察邱予。邱予眉清目秀,長相十分端正,清新和正氣剛好用來形容這樣的人,在他身上,林珣沒有看到一點別有用心或是圖謀不軌。
最後,林珣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好像真的隻是看不過去了,所以想要簡簡單單幫忙說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