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義渠看到自己的兵器被對手拋落,而對手留下一句挑釁後轉身而走,雙眉緊皺——就是這一陣恍惚,蔣義渠忽然驚醒,很明顯是被對手調戲了,自己應該發怒才啊!
“隨我擊殺此人!”咆哮聲起,蔣義渠引著兩千鬥騎,朝呂布追擊而去。
張遼見蔣義渠不再追擊而來,心中正暗叫僥幸,眼前忽然人影晃動,數百兵長槍在手,霎時奔出,結成陣勢。
槍尖映月,淒光閃閃。
槍林陣!
“張將軍,無須再鬥了。”宋憲道:“和我一道歸去如何?”
此時蔣義渠被呂布引開,宋憲可以專心致誌對付張遼了。
張遼疲於奔命,沒料到竟然有長槍營在此設伏,驚駭之下,吼叱一聲,引兵衝殺而至,與宋憲死鬥。
【宋憲營】——“289...277...264...251...”
【張遼營】——“88...76...62...49...”
在兵種相克,且槍林陣法已發動的情況下,宋憲營仍隻能和體力將近的張遼營鬥個平分秋色。
而實際上,宋憲並沒有全力出手。他更多的是用陣法在不斷壓縮張遼這數十騎兵的空間,令他們馳騁乏力,然後遠程精確攻擊。
“放箭!”宋憲一揚手。
曹性蓄勢已久,三百弓兵齊齊射箭,嗖嗖嗖之聲不絕,飛矢破空,箭箭精擊,張遼身旁的數十騎兵盡數被射落馬下。
侯成哈哈大笑,道:“鬥雞眼,射得妙啊!
這就是宋憲槍林陣的厲害之處——纏鬥越久,陣法越密,騎兵的活動空間就越窄,越難騰挪閃避,然後弓箭襲。
張遼也不由苦笑一聲,道:“高明!”
“張將軍,勢窮力盡,何不歸降?”
“烏合之眾,也想令我歸降?”張遼冷冷道:“不必多言,痛痛快快,一刀了結。”
“此時雖是烏合之眾,但數年之後,可不一定!”蹄聲響起,呂布引著飛騎營如風飄至。
“是你?”張遼冷哼一聲,道:“呂奉先,上次單打獨鬥,高下未分,今日一決勝負吧!”
“好!”呂布居然答應了。
“奇哉怪也!直接將他抓了走,何須冒險與他一鬥?”臧霸大嚷道。
但宋憲卻明白呂布這樣做的道理——張遼性格忠勇,若被強擒而去,必視為屈辱,豈肯投降?唯有冒險一戰,以武力將其折服,方可收得其心
“欲將張遼收服,非如此不可。”宋憲低聲道:“宣高,不必多說,且讓奉先與他一戰。你等四營各守一處,防止敵人追襲而來。”
臧霸聳了聳肩,咕咕囔囔地走了開去。
呂布道:“此時你體力不濟,下馬歇息一陣吧。”
張遼聞言,微微一怔,道:“你武藝本不如我,我若恢複力氣,你則必敗無疑!”
呂布笑了笑,翻身下馬,從馬囊中取出大餅和清水,遞給張遼。
張遼猶豫一陣,拋開大刀,翻身下馬,接過了食物,坐到一旁休息。他為人孤清冷傲,心氣極高,本一心一意要成世之名將,卻隨著李傕逃出洛陽,東奔西躲,又被賣到張燕手下,真是憋屈已極,心灰意冷,長久壓抑——如今張燕軍勢被滅,亂軍之中,自己更如孤魂野鬼,孤身逃難,心中淒涼苦楚,自不待言。
“來,酒!”
呂布喊了一聲,將一個酒囊拋了過來。張遼氣塞胸臆,正要痛飲一番,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是幾大口。
呂布走到張遼身旁,坐了下來,長長舒了口氣。
“好酒!”張遼點了點頭。
“若不是被我等圍困在此,你欲奔向何地?”呂布沉聲問道。
“天地茫茫,任尋一處棲身,又有何難?”
“既然如此,何不隨我而去,效忠丁公。”呂布指向眾人道:“這些好兄弟,個個驍勇善戰,有情有義,若你與我等聯手,莫說一個城,就是這河北之地——”
“廢話少說。”張遼拋開酒囊,緩緩立起,道:“你我一戰,決一高下。如若敗陣,我張文遠從此死心塌地,隨丁公征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