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葉蕊不值。
“什麼事?”冷少擎問。
“到我辦公室說吧。”江浩然冷著臉,也沒管他,自顧走在前麵。
冷少擎盯著他的背影,皺著眉頭,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來到辦公室,江浩然拿出幾張化驗單:“這是今天上午剛出的報告,情況不太好。”
冷少擎心中一凜:“什麼意思?”
“長斯的透析雖然可以維持病情暫時穩定,卻起不到治療的作用,而且腎髒大部份的腎小球已經被破壞了,不能修複,不能再生,紀煙的病情在惡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腎移植。紀煙還很特殊,她是RH陰性血,想找腎源,簡直就是難如登天。”江浩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是緩慢的艱難的,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冷少擎的目的,可現在,他希望那隻是他的臆測,他不會真的那樣做。
“腎移植?”在紀煙剛患上這個病的時候,冷少擎就知道,等待她的唯一出路就是腎移植,這些年,她一直靠著藥物在維持,可是身體素質卻每況愈下,在紀家,除了死去的紀臣,隻有她的爺爺是RH陰性血,而他的父母都不是這種血型,她和紀臣很不幸的繼承了父母的隱性基因,成為了熊貓血。
也正是因為如此,冷少擎才會替她安排好了後路,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掉。
“我知道了,我會找到腎源,你安排手術吧。”
“少擎。”江浩然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眼神中湧動著複雜而痛苦的神色,他不需要說話,冷少擎已經能猜到他想說什麼。
“你不是說過嗎,一個腎完全能維持一個人的腎髒排泄和分泌功能,不會對她以後的生活產生影響。”
江浩然搖頭:“可我也說過,如果唯一的這個腎保護不好,出現了損害,那她就不會再有另外一個正常的腎了,而且,手術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手術的過程中還可能會出現危險……。”
“我隻要紀煙活著。”冷少擎拂開肩膀上的手,眯了眯眼:“江浩然,你最近不太對勁,這件事,你早就知道的,為什麼當時你沒有反對?還是說,你有了什麼其它的想法?”
江浩然鬆了手,沉默不語。
“嗬嗬,別告訴我,你看上她了?還是說她勾弓丨了你,從我這裏得不到好處,她就把目光轉向了我的好友。”
冷少擎的話沒說完,臉上已經挨了一拳,江浩然猛然瞪向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葉蕊不是這樣的人,我跟她之間清清白白。”
冷少擎沒想到江浩然會出手打他,而他毫無防備的被打了個正著,他愣了下,不過很快就用手背蹭了下流血的嘴角,冷笑道:“最好是這樣。”
江浩然的手還在發抖,偏過了頭。
“各種手續我會去辦理,你隻要準備手術就好,另外,這件事不要讓紀煙知道。”冷少擎交待了兩句後就推門離開了。
江浩然直到他走遠了還愣在原地,許久,他才將目光落在窗台的幾盆花卉上,經過她的細心打理,那些花顯然更有生機。
江浩然突然拿起手中的筆,用力的擲向了對麵的牆壁: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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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蕊一直都在花房裏忙碌。
她把新摘的花葉晾曬後收集在一起,在經過她的精心調配就是美味而健康的花茶。
這些花茶是可以養胃明目的,冷少擎的胃不好,經常犯胃病,而且總是對著電腦和那些文件,眼睛也有問題,所以,她會定期收集花瓣做成花茶密封好,每次取一小包衝泡,方便快捷。
離婚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的瓜葛和交集,這也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哪怕他根本就不曾愛過她,但他卻是讓她愛過戀過癡情過的男子,就算山高水長,可她做不到絕情絕義。
葉蕊把花茶密封好後裝進一個一個小罐子。
管家進來說:“夫人,晚飯準備好了。”
“嗯。”葉蕊衝他笑了下,“我這就去,麻煩管家把這些罐子拿到房間去。”
“好的,夫人。”
她洗了手,如同平時一樣坐在餐桌前,寬大的餐桌,菜肴豐盛,可無論何時都隻是她一個人的獨舞,再香的飯菜到了嘴裏也是索然無味。
葉蕊剛剛動筷,忽然聽見管家說:“先生回來了。”
管家的聲音透著絲喜悅,說話時還朝著葉蕊看了眼。
冷少擎基本不在家裏用晚餐,所以他突然回來,管家自然是高興的,還以為他們的關係有所緩和。
葉蕊沒有抬頭,安靜的吃著晚餐,直到冷少擎在她的對麵坐下來,修長好看的手拿起了傭人遞來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