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簡思已經在事務所工作了半個月,上上下下的流程她也全部通熟了,也看了許多法律方麵的書籍,雖然沒有受過專科的教育,但有什麼比一邊學習一邊實踐更能深刻的理解與領悟,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嚴師,雖然臉寒如冰霜,但毫不吝嗇對她的指點。
套用一句話說,簡思是痛並快樂著。
周末的時候,錢偉雷打不動的約她出去吃飯,隻不過簡思每每有要出去的打算就會被南戰的催命電話叫回事務所,而他安排的往往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工作。
讓她氣憤的同時又些不解,總覺得他像是在監視著她一樣,要不然,怎麼每次都這麼湊巧,她一有事,他就來電話。
可簡思覺得,監視她這種事情是南戰那種人不屑於去做,更何況也沒有理由,難道他還能在她的家裏裝攝像頭,在她的電話時裝竊聽器嗎?
簡思因為想著這件事,看書的時候就走神了,崢崢淡然的從她的麵前飄過。
難道是崢崢?簡思的目光追隨著他,可很快就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崢崢放假的時候隻去小廣場上鍛煉,其它時間都不出門,而且也沒有電話,怎麼可能聯係南戰給他打小報告。
日子一久,簡思便不再想這些事了,現在對她來說,工作是最重要的。
得到可以見簡和東的消息時,簡思正在休周末,難道的安逸沒有上司催攏的周末。
“思思,我在你家樓下,看守所那邊同意探視簡和東了。”南宇的電話讓簡思立刻合上了書,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帶著崢崢出門了。
簡思知道簡和東是重犯,能得到探視的機會一定是南宇從中做了很多工作。
“謝謝,南宇。”簡思感激的看向他。
“你別謝我,雖然我也在托關係,可是力度不夠,我覺得是我哥暗中幫忙的。”南宇也隻是猜測,因為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在警察局的地位還不足夠讓上麵網開一麵,所以被通知的時候他也是疑惑了好一會兒,能想到的人都想到了,嫌疑最大的就是南戰了。
如果是簡川的話,他完全可以自己去通知妹妹,不必還要通過他的轉達。
“南戰?”簡思的反應同南宇一樣,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謝謝你們了。”
看守所裏,簡思同簡和東會麵隻能隔著一塊厚重的玻璃。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心緒也是複雜的。
比起簡思的不鎮定,崢崢牽著她的手,小小的手指輕輕的蹭著她的手心,他的手太小了,卻溫暖的給了她力量。
又等了一會兒,裏麵的門開了,戴著手鐐腳鐐的簡和東在幾個警察的看守下走了出來。
他的頭發全剃光了,身上穿著寬大的囚服,麵容仿佛蒼老了許多。
大概是腳鐐太沉重了,他走路的時候步伐很艱難,帶著脊背都有些微彎,更像一個垂暮的老者。
看到簡思和崢崢的時候,他的眼中湧出淚光,嘴唇不停的哆嗦。
在椅子上坐好後,簡和東拿起對話的話筒,而在他的對麵,簡思和崢崢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二叔,你還好嗎?”簡思哽咽著,本來有一肚子的話,問出的卻是最沒有營養的一句。
簡和東紅著眼圈說:“我很好。”
簡和東沒有說謊,他雖然是重犯,卻沒有受到多少偏見,顯然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
當然這一點,簡思並不知道。
“思思,你要照顧好崢崢。”簡和東溫柔而慈祥的看向崢崢,“崢崢是個好孩子,又聰明又懂事,加以培養,將來必成大器,遺憾的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很快就會去見大哥大嫂了,我會去那邊向他們賠禮道歉,是我沒有看護住他的公司,沒有照顧好你們兩個,我對不起他們。”
“不要這麼說,二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是你,我和崢崢也沒有今天,我會給你請律師,請澳城最好的律師。”
簡和東擺擺手:“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真的沒必要了,殺人償命,這是我該有的報應,隻希望你和小川不要恨我,唉,恨我是一定的吧,她是你的好朋友,是小川喜歡的女人,替我向她的父母說聲對不起,我會償命的。”
一旁的警察看了看表,催促道:“還有兩分鍾,有什麼話就快點交待。”
簡和東握著聽筒,淚眼婆娑的看著哭得眼睛紅腫的簡思:“思思,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關於大哥大嫂車禍的事情。”
簡思的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
“當年你把肇事司機的畫像遞給交警隊後,他們就承諾調查,其實,這件案子早就擱置了下來,根本沒有人去管,我一次又一次的去交警隊打探消息,他們有一個人偷偷告訴我,這件案子涉及到了一個有錢有勢的人,讓我不要再查下去了,否則隻會給你帶來麻煩,然後,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從交警隊回來,你差點被車撞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