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程琳抬起頭，明媚的眼睛忽閃了兩下，“你說什麼啊？”
“對於我們的關係，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洛尚傾表情嚴肅，“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自做聰明的女人，你今天晚上的所有心思，你以為大家看不出來？”
程琳被他說得臉色一陣青白，也有些惱怒：“是啊，我就是喜歡你，這有什麼錯？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也不能跟一個比你小十幾歲的孩子鬼混到一起吧，而且她還是你的學生，難道你們學校提倡師生戀？”
“夠了，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洛尚傾想要拂開她的手，無奈她死死的拽著他不肯鬆手，情緒有些激動。
“尚傾，我比起那個孩子差在哪裏，年齡嗎？我也有過十七八歲的青春，而且我的青春也都給了你，不管多麼年輕，總有老去的一天，她能給你什麼，穩定的生活和出色的事業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難道還沒有發現，隻有我才是最配得上你的人。”
洛尚傾聽著她一口氣說完，不由扯了一下唇角：“如果是因為她年輕我才喜歡她，那麼程琳，你也曾年輕過，為什麼我就沒喜歡年輕時候的你？所以，有些事情跟年齡無關，跟家世無關，跟事業無關，喜歡隻是一種感覺，一種吸引，不是利益，不是金錢，更不是般配，你所說的更應該叫“聯姻”而非愛情。”
程琳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個從小就被她奉為神祇的男人，從小就讓她發誓將來必嫁的男人，此刻說這番的時候，樣子是那樣的無情又那樣的溫柔，隻不過這溫柔不是對著她。
“尚傾，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喜歡那個孩子？”
洛尚傾沒有說話，薄唇抿成一道不耐的弧度。
“你的年齡跟她爸爸差不多，你都可以做她的叔叔了，你確定你們之間不會有代溝，你確定你不是戀童癖？”
“程琳。”洛尚傾厲聲打斷了她的話，同時用力推開了她，“夠了，別再發瘋了，今天隻當你是喝醉了，你再多說一句話，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程琳被他一推險些摔倒，剛要張嘴卻又不甘的心的把一肚子的話又咽了下去，她很清楚，認真起來的洛尚傾和發火罵人的洛尚傾有多可怕。
沐晨曦剛到公交站，一輛公交車就開了過來，她刷卡上車後便在最後一排坐了下來，正好臨窗而坐，能夠看見在夜色下金碧輝煌的香山會所。
台階上，洛尚傾和程琳仍然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了什麼，程琳挽住了他的手臂。
程琳很美，是那種讓她有點自慚形穢的美，這樣一對眷侶在香山璀璨的背景前絲毫沒有被比襯下去，相反卻引來了許多人豔羨的目光，讓她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四個字：郎才女貎。
沐晨曦貼在車窗上，有些癡癡的看著那兩個依偎在一起的人，眼眶裏忽然就湧上一股酸澀。
她想起在飯桌上程琳說過的話，她知道洛教授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她說洛教授的外套落在了她的家裏，如果不是特別親密的關係，會把外套落在一個異性的住處嗎？
也許那天他突然親了她一下，不過是把她當成了年輕時的程琳吧？
公交車緩緩駛離了站台，沐晨曦有些艱難的收回了目光，如果她此時再回頭看一眼，她會看到程琳被洛尚傾推開的一刹那，可是她沒有，因為淚水在這一刻已經模糊了雙眼，她也沒有了回頭的力氣，這本來就是一段注定無疾而終的暗戀，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在奔跑，明明知道他就在前方，可她始終到達不了那個終點。
沐晨曦回到家時，沐愷華和羅美娟難得都在，已經吃完了飯在客廳看電視。
“乖乖回來了，去哪裏瘋了？”羅美娟吃著瓜子，眼睛卻不離開電視屏幕。
“跟同學玩兒去了。”沐晨曦的回答無精打采的，“我回房間了。”
“乖女兒，你先把身份證給我用一下。”沐愷華看過來，“有些手續需要你的身份證，你最近上學的時候不用吧？”
“不用。”沐晨曦從包裏找到身份證遞給沐愷華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同時關上了門。
沐愷華端詳著手中的證件，有些納悶的問道：“咱家女兒有點不對勁啊，她應該知道我拿她的身份證是去辦移民手續，上個星期她不是還蹦著高兒的在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