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曦哦了一聲,“那洛教授,你早點休息。”
沐晨曦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說完了就急著掛電話。
“沐晨曦。”洛尚傾出聲叫住了她:“難道你沒什麼想問我的?”
沐晨曦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咬著一根手指含糊不清的說道:“那些問題等上學的時候再拿去問你吧。”
洛尚傾:“……。”
是他沒有表述清楚,還是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他想聽的難道就是這些無關痛癢的?
“洛教授,沒什麼事,我掛了啊,晚安。”沐晨曦這次不等他再說話便急匆匆的掛了電話,直到手機屏幕暗下去,她才伸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
洛尚傾皺著眉頭,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過了一會兒才把電話放到了桌子上。
這個雨夜對他來說注定是特殊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親了他的學生,一個比他小十幾歲的孩子,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承認,他是完全清醒的,而直到現在,他也不曾為那樣的衝動而後悔。
他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起,一個毛毛燥燥經常滿嘴謊話的小女生就闖進了他的視線,他經常會在二號食堂看見她坐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一直鬼頭鬼腦的往他這邊看,他也經常會在他的課上看到她坐在第一排,明明沒有聽課還表現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他也經常會在籃球場的拉拉隊裏瞥見那抹纖細的身影,賣著力氣喊加油的樣子好像是在觀看國家隊的比賽。
原來,這些點滴他都記得這樣清楚,原來她在日記中所寫的,他也同樣記憶猶新。
他曾經看過一句話,那句話說:不是雲動,不是風動,而是心在動。
窗外的大雨仍在繼續,急促的雨點敲打著玻璃窗,在光滑的平麵上彙成一條條河流。
洛尚傾就這樣呆立了一會兒,走到書桌前擺好筆墨紙硯開始寫字,這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一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他就會用寫字這種方式來排解。
寫完一幅小篆的《洛神賦》用了兩個小時,而在這段時間裏,他完全都沉浸在書法所帶來的樂趣當中,直到最後一個字落筆,他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
洛尚傾把寫好的字放在一邊,正準備去洗手,忽然發現一些草紙下麵壓著幾張透著墨跡的紙張,他抽出來一看,正是上次沐晨曦在這裏練習的幾幅字,他竟然沒有丟掉,而是疊好了放在這裏。
哪怕是他手把手的教導,她的字仍然顯得青澀幼稚,雖然不大氣,可也絹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筆。
洛尚傾細細的端詳著那幅字,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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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晨曦輾轉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早上起來頂著兩隻熊貓眼衝著羅美娟打了聲招呼。
“是不是偷偷上網了,你瞧這眼睛腫的。”羅美娟嘴上數落著,卻是切了兩片黃瓜遞過來,“快敷一下,讓你爸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沐晨曦打著哈欠接過黃瓜片,走到餐廳的椅子上坐下來,腦袋向後靠在椅背上,熟練的把黃瓜往眼皮上一貼:“媽,我爸怎麼還不回來?”
話音剛落,大門處就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著門就開了,一身疲憊的沐愷華回家了。
“爸。”沐晨曦高興的把黃瓜片取下來,跑過來去摟著他的脖子撒嬌,“你可回來了,我下午就要回學校了,還以為看不見你了。”
沐愷華把包順手放在鞋櫃上,揉了下她的腦袋,“眼睛怎麼腫成這樣,昨天沒睡好?”
“昨天做了個噩夢,結果醒了就睡不著了。”沐晨曦心疼的替沐愷華捏著肩膀,“爸,你總是這麼辛苦可不行,哪天要是累垮了就得不償失了。”
沐愷華坐在沙發上,享受著女兒的按摩,閉著眼睛說:“放心吧,這種日子很快就會結束了。”
“什麼?職稱評上了?”羅美娟從廚房裏探出半個身子,一臉欣喜的問。
“職稱的事情還沒定,不過,我今天接到了英國一家醫院的邀請,他們重金聘請我去那邊上班。”沐愷華說到這件事,整個人都顯得神采煥發。
羅美娟聽了,飯也不急著做了,係著圍裙就走了過來:“什麼意思,你要去英國那邊上班?”
“不是我,是我們全家。”沐愷華笑著說:“我的一份學術文章在英國當地的醫學雜誌上發表,那個雜誌非常權威,所以文章發表後不久,當地最大的一家醫院便向我發出了邀請函,他們不但給我提供優質的工作,而且承諾為我們辦理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