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錫沒想到卓曜會給他開門,他已經做好了在這裏挨凍一晚上的準備,喬傘給他的那件棉襖他也沒穿,就搭在臂彎上。
卓曜說完這句話就往屋裏走,走了數步都不見身後有動靜,他有些不滿的轉過身:“不想進來?”
白承錫有些尷尬的看了眼自己的腿:“馬上就好,有點……凍僵了。”
他緩了一會兒才有些艱難的挪了下步子,這寒風呼呼的吹著,他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座冰雕,從裏到外都是冷的,要不是靠著堅強的意誌,恐怕現在早就凍癱了。
白承錫一進屋就感覺到熱氣撲麵,十分暖和,大概有二十八。九度,應該是有人故意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傭人熱情的捧過來一杯熱水:“白少爺,喝點水暖暖。”
這個阿姨,白承錫聽卓雨晴說過,從小看著她長大的, 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親如母子。
白承錫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喝了一杯熱水,身體的冷氣才被驅散了一些。
卓曜從樓上下來,手裏拿著一串鑰匙,沒看他,徑直走向地下室的方向,白承錫急忙跟了上去。
他打開了地下室的大門,走進了射擊室。
“你記不記得當初跟我保證過什麼?”卓曜拿起架子上的手槍,熟練的裝填子彈。
“記得。”那天白承錫在這裏同卓曜說的話仿佛還回蕩在耳邊,他說“您隻有這一個女兒,我也隻有這一個老婆,誰要是欺負了她,我定不會放過那個人,包括我自己。”
卓曜點了點頭:“現在有人發布這條新聞的目的就是在針對晴子,不管你和她以前有什麼關係,我都不希望看到你有任何包庇的行為。”
他將裝好的槍扔給白承錫:“給我做個保證。”
白承錫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槍,突然又將它遞回給卓曜,而他則大步的向那邊的槍靶走去。
卓曜有些愕然的看著他,不過很快就明白他想做什麼,一雙劍眉輕輕的蹙著,不過也打心底佩服這個年輕人的勇氣。
白承錫在槍靶前麵站好,腦袋正好擋住了靶心的位置。
他深吸了口氣,淡聲說道:“伯父,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夠好,我甘願接受懲罰,您的槍裏有五顆子彈,五顆子彈打光之後,如果我還能活著,請您把雨晴交給我,我對您的保證絕對不會食言。”
卓曜看向那個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畏懼的年輕人,他肯把命交到他的手裏,那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如果我有一槍打偏了,你的命可就沒了,你確定不會後悔?”卓曜端起手槍,槍口正好瞄準了白承錫。
他淡然一笑:“不後悔。”說著便閉上了眼睛。
“好。”卓曜點了點頭,想要成為他卓五爺的女婿,必須要有這種器量,否則,他怎麼放心把女兒交出去。
卓曜端起手臂,槍口微微偏移,他必須要打中旁邊的四環之外才可以不傷到白承錫,雖然平時都在追求命中靶心,可現在站在那裏的是個大活人,一旦失手就是一條人命,哪怕是四環開外也是了不起的挑戰。
卓曜眯了眯眼睛,沒有絲毫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五槍過後,機械報靶員的聲音響起:四環,四環,四環,四環,四環。
白承錫聞到了身邊濃重的硝煙味兒,他睜開眼睛,看了看頭頂雪亮的燈光,就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輪回,他把自己的命堵在了嶽父的槍口下。
在這種情況下,卓曜依然可以命中五個四環,白承錫對於這位老丈人真是由衷的佩服,突然很想知道他年輕時候的故事,一定是精彩紛呈,激。情無限。
卓曜放下槍,衝著走過來的白承錫說道:“這次換你。”
“什麼?”白承錫驚訝的看向他,
卓曜沒再說話,而是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了剛才白承錫站過的槍靶前,“五槍。”
白承錫沒想到卓曜竟然也學著他去當人肉靶子,他沒有學過射擊,上次卓曜雖然指導了他一番,可他並不是專業的,一旦哪一槍打偏了,那卓雨晴還不跟他拚命啊。
這種想法也隻是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白承錫知道,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競爭,是一種無聲的戰爭,讓卓曜親手把女兒交給另外一個男人,如同割他的血肉,所以,他也絕對不會輸給這個未來女婿。
“來吧。”卓曜閉上眼睛,一臉的淡然,早就經曆過生死考驗的男人根本無所畏懼了。
白承錫拿起手邊的槍,默默給自己打了氣,既然卓曜願意相信他,他也必須要相信自己,所以,放平心態,打好這五槍。
喬傘在外麵找不到白承錫,還以為他走了,回屋後又找不到自家老公了,問了傭人才知道,他們好像去了下麵的射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