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裏輕輕點了下頭:“好。”
“真的嗎?謝謝。”胡嬌嬌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手,眉眼間的微笑是真誠的。
就在她要收回手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轟鳴,顧七裏轉過頭,就見一輛紅色的跑車開足了馬力正在向她們衝來,她看到了麵目猙獰的齊美惠,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
這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躲閃。
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奇異的力量,緊接著她的人便被推了出去,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耳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被撞得飛了起來,就像一張紙飄在半空,之後突然墜地。
跑車的轟鳴聲仍然刺耳,她看到齊美惠幾乎瘋癲的臉以及刺耳的笑聲。
“七七。”米其急忙飛奔了過來,一把將她往後拉去,讓她遠離齊美惠的車子,齊美惠像是瘋了一樣,又踩下了油門衝著胡嬌嬌猛烈的撞去。
顧七裏眼前一白,差點失去了知覺,她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不要。”
又是一聲巨響,世界仿佛也隨著安靜了下來。
剛剛把車子開過來的慕赫聞在看到這一幕時,腿一哆嗦,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車撞向了齊美惠的車子,巨大的衝撞下,齊美惠的腦袋撞上了方向盤,車子轉了三百六十度衝上了路邊的欄杆。
慕赫聞急忙打開車門跳下車跑到胡嬌嬌的身邊,她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人事不醒,身下一大灘血跡。
“嬌嬌,嬌嬌。”慕赫聞抱著她的人喊得十分淒厲。
誰都沒有想到,發了瘋的齊美惠會突然開車撞了過來,而且還是那樣慘烈。
顧七裏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剛才在關鍵時刻,胡嬌嬌推了她一把,如果不是她,她現在恐怕和她一樣,也要躺在齊美惠的車輪下了。
此刻,過去的恩仇早就笑泯,不管她曾經做過多麼過分的事情,但她選擇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救了她。
米其已經拿出電話叫了救護車,她摟著顧七裏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顧七裏隻是呆呆的看著一身是血的胡嬌嬌,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很快,救護車來了,慕赫聞和大夫一起將人抬上了救護車,而另一邊車裏的齊美惠也被一同抬了進去。
等顧七裏和米其趕到醫院,搶救已經結束了。
醫生說,胡嬌嬌是當場死亡,而齊美惠頭部受傷,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一場嫡庶之爭的鬧劇似乎至此劃下了句號,可這時沒有人能高興起來,特別是慕赫聞,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臉上的傷也不去處理。
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如果不是他惹得風流債,眼前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不久,慕碩謙趕了過來,他接到米其的電話說是出了車禍,他當時連話都沒聽清就飆車而來,看到顧七裏平安無事的站在那裏,他才緩了緩緊張的心情,走過去將她扯進懷裏,輕輕拍著肩膀安慰了兩下便看到了慕赫聞。
慕赫聞一直低著頭,兩隻手拄在額頭上,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他的頹廢顯露無疑。
“打電話通知齊家人吧。”慕碩謙忽然開口說。
慕赫聞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也沒有說話,齊家人來了必定會大鬧一場,可齊美惠現在生死未卜,家人不來也說不過去。
慕碩謙給齊家打了一個電話後對顧七裏說:“走吧。”
顧七裏嗯了一聲,她也的確不適合留在這裏了,不過臨走時,她還是對慕赫聞說道:“希望你能安頓好胡嬌嬌的母親,她隻有這麼一個女兒。”
慕赫聞依然沒有說話,但顧七裏覺得他是聽進去了,把胡母安頓好,也算是他對胡嬌嬌有了一個交待 吧。
兩天後,顧七裏和米其一起參加了胡嬌嬌的葬禮,胡母哭得人事不醒,而靈堂上懸掛著的照片上,胡嬌嬌的笑容明媚如春,她記得,這是她和她一起去拍的兩寸照,現在卻被放大了掛在靈堂中央。
明明說好了去參加她的婚禮,結果卻變成了她來參加她的葬禮。
二十多年的友情走到今天分不出什麼勝負,死者為大,死者安息。
離開靈堂後,顧七裏說不上是種怎樣複雜的心情,她站在台階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覺得一陣乏力,腳下不穩,險些跌倒,幸好米其及時扶住了她。
“怎麼了,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沒事,可能最近沒睡好。”她揉了揉太陽穴,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身上的力氣才漸漸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