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虹發起瘋來力氣很大,那兩個保鏢不得不把她狠狠的按在床上,她的舌頭和嘴唇都被她自己咬出了血,一雙眼睛瞪得腥紅,披頭散發,完全沒有了之前溫柔賢靜的模樣。
“顧德中想得可真周到啊,把你放在慕家的錢都偷了出來,他給你們母子做足了後路,隻是他千算萬算,唯一沒算到的就是我會背叛你,哈哈,秋蘭,活該,你活該。”
秋蘭已經聽不下去了,她退出了房間,身後傳來程夢虹發瘋時用頭撞擊牆壁的聲音,她回過頭,就看到滿臉是血的程夢虹癱坐在床上,程晉楊大喊著衝了過去,“姐,姐,醫生。”
秋蘭沒有再做任何的停留,她走出療養院,扶著路邊的一棵大樹不停的做著深呼吸。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的手摳進了樹皮,指尖傳來銳利的疼痛。
一個保鏢走上前小心的問:“夫人,人怎麼處理。”
秋蘭眼神無波,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好半天才發出聲音:“斷掉她的所有治療,讓她自生自滅。”
程夢虹現在已經瘋了,對付一個瘋子,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做的了,讓她這樣瘋下去比讓她死還要痛快。
“給我訂回國的機票。”秋蘭抬頭看向遠處的天邊,目光再一次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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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碩謙今天有個會,年終歲尾,各地的負責人都趕來做工作彙報。
顧七裏還在酒莊裏工作就接到他發來的信息:今天晚上不過去了。
他現在每天都向她通報行程,好像她是管家婆一樣,大事小情無一不漏,昨天竟然還發微信告訴她,他在上廁所。
誰能想像,一個公務纏身的大忙人在上廁所的時候還有時間發信息。
顧七裏放下手中的筆,回道:知道了。
他三天兩頭往她的家裏跑,把小正太一個人丟在家裏,她都有意見了。
他買下的那個房子,根本一天也沒有住過,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住在那裏吧,他潔癖那麼嚴重,怎麼可能住一間二手房,就算家俱全換了,又做了全麵消毒,他也是不喜歡的。
顧七裏發完信息後就去忙別的了。
從後麵的倉庫剛出來,梅子就跑過來說:“七裏,有人找你。”
“誰啊?”顧七裏摘下手上的手套放到一邊,隨意擦了把頭上的汗。
“不認識,一個女的,長得很漂亮,一身貴氣。”梅子嘟囔著,“眼睛都是朝上看的。”
顧七裏想不到這個人是誰,她跟梅子交待了幾句後便進了辦公室,一推門,那女人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正在看著窗外那片葡萄園。
現在是冬季,葡萄還沒有開始生長,園子裏光禿禿的。
“請問……。”顧七裏剛說了兩個字,那人便轉過了身,逆光中,清麗的眉眼仿佛鍍了層光暈。
顧七裏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秋蘭會找到這裏,不過也沒什麼奇怪的,以她的道行來說,不難。
秋蘭再次看到顧七裏,心情十分複雜,曾經是仇人的女人,現在是孫子的媽媽,兒子的愛人。
顧七裏不知道該說什麼,遲鈍了片刻才走過去,從架子上拿下一隻幹淨的水杯倒了水,“喝點水吧。”
秋蘭沉默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仔細一看,的確能夠看到故人的影子。
就在顧七裏以為她不會伸手的時候,杯子已經到了秋蘭的手中,她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環視了一眼麵前的屋子。
“這是你爸爸以前的辦公室?”
“嗯,重新裝修了一下。”
顧七裏想不出應該怎麼稱呼她,隻好避開了稱呼:“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秋蘭喝了口水:“你爸爸臨走前有沒有留下什麼?”
顧七裏大概也猜到了,秋蘭可能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是慕碩謙告訴她的,還是她親自去問了程夢虹?
“有。”顧七裏覺得有些事情不能遮遮掩掩,她要還爸爸一個清白。
顧七裏從保險櫃裏拿出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日記本遞給秋蘭:“這是我爸爸的日記,他一直存在密室裏,連我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別墅失火,密室被燒了出來,這些秘密恐怕就要隨著他的屍骨一起塵封了。”
秋蘭看著這本日記,手指竟然在抖,她深吸了一口氣才伸手接了過來,就像接到了一塊燙手的鐵塊,讓她感到了無比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