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裏當然還沒忘記那天在衛生間的曖昧,可他執意不肯走,她也不能把他給扔出去。
“慕碩謙,今天早上的事情是個意外,我們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顧小姐平時都是這麼隨便嗎?和一個男人上了床卻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半真半假的質問讓顧七裏又羞又怒。
“我隨不隨便跟慕先生有半毛錢關係嗎?我不想再次重申,我們離婚了。”
“明天不是要去M國?”她冷漠的態度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機票我已經讓人訂好了,這麼晚了不想折騰,你放心,今天早上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慕碩謙!”
“要我走也可以,我會帶慕祈念一起走。”他坐直了身子,一雙黑眸諱莫如深,好像是在說,這兩個,你選哪個?
顧七裏以前就經常吃這個男人的虧,沒想到這隻老狐狸的道行真是越修越高,她長了四歲,卻完全沒長出一點對付他的本事。
嘴上說不過,心裏也氣不過,她隻能用摔門這種方式表達她的不滿。
慕碩謙盯著她消失在主臥的身影,想想今天早上讓他噴血的畫麵,她雖然一開始抗拒的厲害,可是到了後來,情到深處,她攀著他的肩膀,整個人都軟在他的懷裏,她的嘴裏低柔而繾綣的叫著“阿謙”。
她已經多久沒有這樣親密的叫過他了,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了。
本來是破釜沉舟,抱著被她更加痛恨的危險,可事實似乎並沒有他想像的那樣糟糕,難道她和自己一樣,仍然還愛著對方嗎?哪怕有著那樣的深仇大恨?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慕碩謙說不清是喜還是憂。
被仇恨所操縱的愛情,他一個人來受就夠了,因為個中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第二天一早,於伯就來敲門了。
顧七裏一開門,他就笑嗬嗬的說:“顧小姐,我來接小少爺去幼兒園。”
“稍等一下,祈念在洗頭,你先進來坐一下吧。”
“不用了,我就在門口等著。”
“祈念弄頭發很慢的,還是進屋來吧。”顧七裏又讓了讓,但於伯還是堅持在門外等,他可不想進屋去看慕先生的臉色。
慕祈念踩在椅子上正在吹頭發,對著身邊刷牙的老爹大聲說道:“爸爸,你又要背著我和阿狸去偷忄青嗎?”
慕碩謙差點被牙膏沫嗆到,頗有幾分無奈加惱怒:“偷忄青這詞你哪學的?”
“我小叔說的。”吹風機的聲音太吵,他又加大了音量。
慕凡?
“下次去老宅,不準再和你小叔玩。”
顧七裏正在給慕祈念收拾書包,慕祈念已經吹好了頭發走出來,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悶悶不樂。
“祈念,於伯在外麵等你呢,來,把衣服穿上。”
“阿狸,你要和爸爸去哪?”
“你爸爸告訴你的?”
“昨天他打電話訂機票我都聽見了,他說了你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慕祈念撇了撇嘴,“他記得可清楚了。”
一個男人可以熟記一個女人的身份證號碼,而且這麼多年還不會忘記,這比記住電話號碼要來得更加震憾。
強壓下心底的那份驛動,顧七裏替他穿好了衣服,輕聲哄慰著:“我和你爸爸隻是去M國辦事,你放心,用不了幾天就會回來的。”
“什麼事不能帶上我還要偷偷摸摸的。”
“你還要上學啊,而且,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也不懂,這樣吧,等你放假了,我再帶你去玩好嗎?”
慕祈念認真的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看在你剛帶我去迪士尼的份上,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乖。”顧七裏摸了摸他軟塌塌的頭發,“我保證不會太久。”
慕祈念被於伯帶走後,兩人收拾了一下便再次返回機場。
顧七裏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好,飛機起飛沒多久就睡了。
慕碩謙從空姐那裏要了一條薄毯替她蓋好,掖了下被角後,他保持著俯身的姿勢靜靜的凝視著她紅潤的臉,目光繾綣。
雖然他不清楚顧七裏為什麼突然要去M國,不過,她的親生母親好像住在那邊,她來這裏大概也是跟她的母親有關吧
輕柔的將她臉側的一縷發絲掖到耳後,他坐正了身子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飛機落地後,他打開手機,一條短信跳了出來,是阿中發過來的。
看到這條信息,慕碩謙轉頭望著窗外M國的天空,心中壓了這麼多年的大石終於安然落地。
早安,舊金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