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突然一手揪住孩子的手臂,另一隻手化做手刀劈向邁克。
邁克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在狹窄的空間裏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阿中,你瘋了,有錢都不要?”開車的比利大喊道。
“你們才是瘋了,得罪夫人就是得罪教父,這個孩子是夫人的孫子,自然也是教父的孫子,你們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阿中說話時已經成功的把孩子搶了過來,而邁克被他按在車窗上,他的手指用力的掐著他的喉嚨,邁克的眼睛不斷的放大,兩隻手掙紮著想要擺脫他的鉗製,可是阿中咬著牙不鬆手,直到他的掙紮越來越弱,最後軟了下去。
“阿中,我跟你拚了。”比利鬆開方向盤,雙眼通紅的向後撲了過來。
阿中直接拽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在車座上,手臂從後麵伸過去用力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車輛沒有人駕駛,漸漸開始失控,車身在橋身上刮蹭起重重火花,緊接著右輪一偏,車子撞開了大橋一側的欄杆,眼見著就要從橋上掉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時,阿中抱著孩子一腳踢開了旁側的車門,縱身跳了下去。
車速太快,他用力護住了孩子,在滾了數圈之後才撞向一邊的橋身停了下來。
阿中急忙去看寶寶,小家夥竟然以為是有人在跟他玩耍,哭聲也停止了,抿著小嘴兒,睜著一雙大眼睛衝他晃著小手。
看著懷裏這個白白嫩。嫩的小家夥,一向冷酷無情的阿中竟然也被他萌萌的樣子軟化了,孩子的小手觸到了他的衣襟,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輕輕的扯了一下,那雙無辜的大眼睛閃著天真的光芒。
在這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天使。
噗通一聲巨響,他原本乘坐的那輛車衝出橋欄墜向了海麵,激起一道巨大的浪花後,整個車身便開始灌水下沉,迅速消失在了平靜的海麵上。
阿中將孩子藏在懷裏,走到橋邊往下看了一會兒,四周已經有車輛陸續停了下來,有人開始打電話報警,他走到一邊攔了輛正好路過的出租車。
司機見他渾身是血,麵目狠戾,嚇得有些哆嗦,但是一看到他懷中抱著的孩子,這才定了定神。
“大哥,你去哪?”
阿中本來應該去機場的,秋蘭還在等著他把孩子送回去,可是小家夥像是知道什麼一樣,一隻小手用力的攥著他的衣襟。
機場兩個字就要脫口而出了,他生生咽了下去換成‘往城郊開吧’。
司機一聽,嚇得一哆嗦,那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位黑社會一樣的男人會不會把他給哢嚓了,搶車,搶錢?謀財害命。
似乎看出他的擔憂,阿中從身上摸出錢包,從中取出一疊百元大鈔甩到副駕駛上:“放心開你的車,路費和車輛的清洗費。”
司機看到錢,這才把心咽到了肚子裏,專心的開車了。
路過一條商業街,阿中突然讓他把車停了下來,他給他塞了幾百塊錢:“你去找家嬰兒店,買桶奶粉和奶瓶。”
“大哥,你這孩子多大啊?”司機心想,不是搶來的吧。
“剛剛出生幾天,你去問問喝什麼樣的奶粉,問清楚了,再要點熱水,對了,還有尿不濕什麼的。”
司機很聽話的將車靠著路邊停了下來,他進了一家嬰兒用品店,很快就拎著大包小卷的出來了。
阿中凝視著懷中的孩子,嘴角柔軟的揚起,因為剛才的打鬥,孩子身上的小包被不見了,生怕他會冷,阿中圈起手臂抱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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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佑開著摩托車駛入了北大橋,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圍在橋邊往下看,而他經過的地方橋欄破損,地上散落著許多汽車零件。
他把摩托車停了下來,扒開人群往裏走。
“真慘啊,怎麼就掉到河裏去了,一下就沉了底。”
“這樣掉下去能活得了才怪呢,這海水可深了。”
唐天佑雖然不知道從這裏掉下去的是什麼人,可突然就有一種寒氣從腳底向上滋生,他用力從人群裏擠了進去,扶住一邊的欄杆向下看去。
海麵上已經不見了落水的車輛,隻飄著碎裂的車體和一些車裏的雜物。
在這些雜物中間浮著一塊布料。
唐天佑用力蹭了蹭自己的眼睛,在看到布料上的圖案時,他猛地捂住了嘴巴,狹目裏湧起悲傷的淚光。
他記得這是年年的小包被,是當初李嬸親自繡的,上麵還有海星的圖案。
顧七裏非常喜歡,年年一出生就用這個小被子包著他,而年年被搶走的時候,身上也是包著這個被子。
澳城雖然沒有冬天,可是春節時的氣溫也隻有十幾度,水溫就更低了,這樣深的海水,這樣冷的溫度,就算大人掉下去都活不了,更何況一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