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裏抱著巴哥在雨中等了半個小時,一輛黑色的轎車才從遠處飛快的駛來,大概過於著急,進了小區也沒有減速,車輪濺起的雨水向兩邊飛濺了出去,直到接近小花園的時候才緩緩慢了下來。
巴哥隻是看到那輛車就從顧七裏的懷中站了起來,衝著車來的方向汪汪了兩聲。
車子倒入不遠處的停車位,車門打開,唐天佑擎著一把紫黑色的雨傘從車上走下來,他那頎長帥氣的身影立刻就成為雨中一道別致的風景。
兩個打著傘匆匆往家趕的女人看到他,都忍不住停下來多看了兩眼,可他目不斜視,目光一直鎖著那個坐在花壇上,懷中抱著小狗的女孩兒。
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身上的白T恤淋濕了大半,可她還是緊緊的摟著小狗,生怕它會感冒受涼。
她穿了雙細帶的淡藍色涼鞋,等人的時候就用腳拍打著麵前的水灣,時不時淺喃低語,溫暖的笑容如同綻放在雨幕中的花朵。
懷中的巴哥突然叫了起來,顧七裏這才抬起頭,唐天佑正擎著傘朝她走來,她急忙揮了揮手,從花壇上跳下來。
唐天佑走近了,將手中的傘往她的頭上挪了下,遮住她被淋濕的一半肩膀,聲音帶著雨水般的潮濕:“抱歉,路上堵車,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坐在這裏看風景也挺不錯的。”顧七裏抱著巴哥送到他麵前,“你的狗物歸原主,不過,它不太喜歡吃我給它買的狗糧,好像都餓瘦了。”
唐天佑沒有急著接,而是低頭睨了巴哥一眼,巴哥懶洋洋的看著他。
“這隻賤狗隻喜歡一種牌子的狗糧,如果不是餓得發瘋是不會張嘴的。”
顧七裏失笑:“它很乖啊,為什麼叫它賤狗。”
“賤狗就是賤狗,矯情的很。”唐天佑嘴上雖然沒一句好話,可是看著巴哥的眼神卻是柔軟的,他一度絕望的以為找不到它了,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還給你啦。”她再次把巴哥往他懷裏送去,其實是有一點不舍的。
“我該怎麼謝你?”
“謝倒不用了,我還要感謝它陪了我這段時間呢。”
唐天佑伸手要將巴哥接過來,那個一直看上去溫順老實的家夥突然一個挺身,顧七裏沒抓穩便被它從手中跳脫了出去。
顧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追了上去。
“看吧,賤狗果然是賤狗。”唐天佑唾罵了一句,邁著大步跟在她後麵。
雨天路滑,顧七裏跑得快,她剛剛抓住巴哥的尾巴,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摔去。
“小心。”唐天佑眼疾手快,從後麵飛快的拽住了她手臂,順勢抱住了她的腰,她才沒有狼狽的跌在泥水裏。
顧七裏牢牢的抓住了巴哥,因為跑得太快連呼吸都是急促的,不過總算沒有讓它再次跑掉。
直到她站穩了腳,唐天佑才十分不舍的將放在她腰間的手移開,掌心猶帶著她暖人的溫度,燙著他的心尖。
突然的變故讓兩個人的傘都丟在了花壇邊,看到她的頭上和臉上沾了雨水,唐天佑想也不想的直接脫下外套罩在她的頭頂,顧七裏愣了一下,抬起頭笑著說:“沒關係的。”
她重新把狗交到他懷裏,這次確定他接得穩穩的之後才鬆了手,又在巴哥的腦袋上不滿的蹭了蹭:“不準再跑了,下次再丟掉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巴哥看了看它,別扭的轉過頭。
它其實是想跑回她的家,不過這件事,它是不會說出來的。
“好了,我要回去了,以後可要小心看著它。”顧七裏剛要從他給撐起的衣服裏退出來,帶在身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聽著她為他特定的鈴聲,喜悅如同藤蔓瞬間爬滿了心頭,之前的擔心與焦急也一並褪去,她想也沒想的直接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端停頓了一下,他所處的空間異常的安靜,靜到似乎隔絕了世間的一切般荒蕪。
“在幹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磁性悅耳的聲音才幽幽傳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顧七裏總覺得他的聲音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和平時不太一樣。
不過,她很快就忽略了這份怪異,興高采烈的回答:“我找到巴哥的主人了,你一定想不到他是誰。”
那端沒了聲音,像是在等著她的答案。
顧七裏看了一眼麵前的唐天佑,眉目和眼睛都染著盎然的笑意,唐天佑心下一個恍惚,雖然明知道她並不是在衝著她笑,而是因為電話裏的那個人才會笑,可他還是有點自欺欺人的把這想成是屬於他的微笑,於是,他也衝她彎了下好看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