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歎道:“王妃思量的真細致,若是能在弓些腰,就更傳神了……”
若安點了點頭,抱起地上的酒壇,彎下腰,學著劉嬸走路的樣子,伸手掀開了簾子。
“夫人……萬事小心!”寶根一臉緊張的低聲叮囑,若安點了點頭,一閃身,出了帳篷。
外麵果然是一片狼藉,這群山匪們聚集在篝火旁,烤著野味,喝著酒,嘴裏還哼哼唧唧的唱著歌,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歌姬,正圍著篝火舞弄身姿,甚是妖冶撩人。
若安低著頭,懷抱著酒壇,用眼睛的餘光,不停的環視著四周,方才進來的時候太過匆忙,都沒細看這裏的布局和帳篷的分部,這下有了機會,在心裏將這些悉數記下,包括有幾處崗哨,幾處主營等等。
隻可惜到夥房的距離太近,若安感覺沒走幾步,就到了那帳篷門口。若安站在門口朝裏張望,隻見裏麵堆滿了各種食材,各種炊具一應俱全,兩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在裏麵忙活著,想必便是劉嬸口中所說的趙嬸、泗洪他娘還有柱子他爹了。
“愣什麼楞!趕緊給爺倒酒!”若安身後傳來一聲醉醺醺的怒吼,她慌忙抱緊了酒壇,鑽進了帳篷裏。
見若安回來,這幾個人都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抬眼看了下,便又低下頭,繼續忙著手裏的活計了。
“站那幹什麼啊!想偷懶啊!”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若安扭頭一看,隻見門簾旁邊坐了個山匪,正窩在椅子上,手裏拿著條鞭子,正饒有興致的望著若安,若安慌忙點頭哈腰的抱著壇子就往一旁的酒缸處走。
邊走邊歎自己粗心大意,竟沒有留意門口那麼隱秘的地方也能有山匪看守,看來劉嬸說的話,當真不假。
若安掀開酒壇,用酒盅一勺一勺的往壇子裏舀酒,四下打量那個柳叔可能會被關的地方,尋了一會,果然在帳篷最裏麵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若安看到了一個滿臉皺紋,但精神矍鑠的老人,他腳上纏著鏈子,正將砍好的木材,從一邊挪到另一邊,一個高個子的山匪坐在一旁看守著,手裏還捧著一隻鹿前蹄啃的正香。
若安心念,這應該就是柳叔了,有專人看守……還上了鏈子,顯然對他是防備再三。想要和他近距離的說話,恐怕有些難度,畢竟這帳篷裏有兩個守衛,要同時支開兩個人,想必沒這麼容易。
若安思量著,靠近一旁正在整理碗筷的帶著藍色頭巾的村婦,低聲問道:“你是趙嬸?還是四洪他娘?”
那人一驚,抬頭望向若安,見一張陌生的臉出現,驚恐的就要大叫,若安連忙故意將手中的壇子砰的叮當作響,壓低聲音道:“別怕,我是來救你們的!”
“劉嬸在哪?”趙嬸立刻反應過來,若安道:“她沒事,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忙,將那兩個守衛支走,你有辦法嗎?”
“你是誰?”趙嬸還是有些不相信若安。
若安搖頭:“現在沒時間解釋,想出去就聽我的話!”
趙嬸看若安目光殷切,想必是不會犯險來騙自己,便湊到若安耳旁道:“再過一會,他們就要換班去吃飯了,這個中間會有些時間差……大概一盞茶的功夫……”
“夠用了!我需要和柳叔說會話,到時候勞煩你們給看著點!”
“你們兩個交頭接耳的幹什麼呢!趕緊給老子幹活!”門口的那個山匪不耐煩了,揚起手裏的鞭子就是一抽,地上揚起了灰塵,那響亮的鞭響,驚得若安和趙嬸一身冷汗。
趙嬸不敢再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但若安看的出來,她在緩步朝另外兩個人身邊挪,時不時的低聲說幾句,若安能感覺到,四洪她娘和那個老大爺,都在用餘光瞥著自己,想湊過來問個清楚,可又都不敢,隻能時不時的用眼光瞄著,一臉的期待。
若安也沒閑著,灌好了酒壇就又抱著走了出去,挨個的給這群山匪倒酒,好在他們都已經醉了七分,這時候也不再留意是誰給他們倒了酒,********的集中在了舞姬身上,這讓若安的活計省了不少事。
正在若安準備回去的時候,隻見一隊人馬風風火火的騎了過來,那個帶頭的大漢,畢恭畢敬的親自迎了出去,對從馬上下來的男子點頭哈腰,一臉奉承狀,若安一見心中便起了疑,那是個中年男子,略微發肥,捏著個手帕掩著自己的口嘴,似乎很嫌棄這裏的味道,帶頭大漢一路引著,滿臉賠笑著將他請進了帳篷。
直覺告訴若安,這男子肯定不一般,說不準就是那個山匪背後的指使者,那個所謂的譚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