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調息了一會,冷凝幫若安又換了一次膝蓋上的藥,這才攙扶著她走出了山洞。
在黑暗的洞穴裏待久了,猛地一見日光,若安還有些不適應,用手臂遮擋住光線,眯縫著眼好一會才習慣,冷凝笑道:“一會就好……”
若安點頭,睜開眼睛環視四周,昨天夜裏來這的時候太過匆忙疲憊,加之夜色濃重,更不曾看清周圍環境,此番白天出來一瞧,當真是美不勝收……
光是洞口那一株碩大的桃樹便很讓若安瞠目了,那樹幹粗壯,幾個壯漢都不一定能夠環繞過來,更別提它那寬厚的樹冠了,此時入夏時節,枝繁葉茂鬱鬱蔥蔥,清風徐過,枝葉摩挲沙沙作響。
見若安仰頭望著這棵樹發呆,冷凝笑道:“若是早些日子來,還能看到桃花,滿樹的花瓣簇在枝頭,好不壯觀,不時還有花瓣清揚,甚是好看……”
“凝姐姐……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何不願意回宮了……這裏也許吃不好,睡不暖,但至少心靈是自由的,也許會孤單,但至少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沒有那麼多的煩心瑣事,一切順其自然,天人合一,好不自在……”若安說著語句中透露出一絲羨慕,若是她和冷辰也能拋開朝廷瑣事,也能這般歸隱山林,該有多好,沒有妒忌、沒有猜忌、更沒有殺身之禍,盡享天倫豈不是要比在那高高的宮牆裏生活的要好上百倍?
冷凝搖了搖頭:“我和他們不一樣,我畢竟是個公主,可有可無不會影響到什麼,但是他們身為皇室貴族宗親,就必須擔起這種責任和使命,他們有義務去照顧萬頃國裏的每一個子民,像我這般避世的舉動,隻是最消極的逃避,你應該對他們有信心去改變現狀,揭露單霖的野心,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若安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她麵上點頭,但是心底還是沒有底氣,不說改變萬頃國的國運,單是揭露單霖陰謀一事便是困難重重,她口說無憑,沒有證據根本定不了他的罪,正如那****在宮中橫行,生生害死了一條人命又能如何?還不是被他打倒一耙,誣陷了個行刺。他的狡黠若安是見識過的,若想真的扳倒他,必須找到切實的證據,而冷凝公主又不出願意出山指認,這讓任務更加困難了,分明知道他就是該繩之以法的人,但卻苦於沒有證據,隻能看著他逍遙法外,這種感覺仿佛有鯁在喉,很是不爽。
冷凝望了望頭頂的太陽道:“我們快些走吧,否則天黑前到不了山腳了……”若安應道,便隨著冷凝緩步朝山腳下走。
一路上磕磕絆絆的不可避免,若安緊緊護著那一布兜來之不易的百味子,生怕掉了撒了,好不容易見到一塊平坦的草地,若安再也堅持不住,央求著要坐下休息一會了。
冷凝也隨之坐了下來,她也受了傷,這般趕路她也有些吃不消,但為了若安的安全,她還是決定盡快將她送下山,畢竟她還沒有摸清楚,那群上山的山匪都是何來頭,將若安留在山中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隻能涉險盡快趕路,眼瞧著就要走到山腳了,已經依稀能看到住戶的村子了,冷凝便也同意了若安歇息一會的請求。
兩人剛坐下沒多久,冷凝便立刻警覺了起來,眉心一皺,衝若安說道:“別動!好像有動靜!”
被冷凝這麼一說,若安也注意聽起四周的聲響來,果然,有窸窣的聲響正在朝自己靠近,若安的心猛地一緊,該不會是那群山匪找到了吧!
“是誰!給我出來!”冷凝突然對著若安的身後大喝一聲,噌就拔出了自己腰際的匕首,擋在若安身前。本就猙獰的麵容,此番更加讓人看著膽戰心寒了。
“啊!我跟你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草叢裏傳來出來,隨即一個單薄的身影衝了出來,揮舞著短劍,朝著冷凝頭頂就砍了過去,嘴裏還叫囂著:“放開夫人!你這個醜八怪!”
冷凝本能的抬手就擋,隻可惜肩膀受了傷,根本受不了那麼大的衝擊力,手腕一鬆,匕首便掉在了地上。
“啊!”那人揮著寶劍還要再砍的時候,若安連忙上前攔住了他,大吼道:“住手!你給我住手!”
那人一愣,冷凝頓時有了反擊的機會,抄起地上的匕首便橫在了那人的脖頸。
“凝姐姐不要!”若安慌忙喊道,她已經能看到冷凝眼中閃過的陰寒了,她若是再喊的慢一些,想必寶根的頭便要和脖子分家了。
沒錯,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家夥正是寶根,他一身破破爛爛的還帶著血跡,額頭上也腫著包,臉頰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比若安頹廢的模樣好不了多少,見兩人停下,若安急忙上前將兩人分開:“別打了,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