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霖冷笑道:“別怪我心狠,要怪就隻能怪你們的皇上,是他將你推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不是的!是你這個卑鄙小人!淨用這些歪門邪道的法子!告訴你萬頃國百年的根基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了的!你若是害了我,皇上一定會查明真相斷不會輕饒了你的!你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的!”冷凝怒吼,身子朝著奮力的掙紮著,木頭柱子被帶的咯吱作響,高盤著的發髻也鬆散開來,單霖上前撩起她的發絲道:“我根本沒接到我的新娘,何來代價一說?萬頃國的懿貞公主在和親途中神秘失蹤下落不明,可蘭國皇子為此痛心不已,多麼淒美的愛情故事,一定會被人口口相傳的……”
“呸!你好卑鄙!”冷凝沒料到單霖會這般賊喊抓賊,倒打一耙。
單霖笑道:“你生氣的模樣還挺可愛,當真有些不忍下手了……”說著伸出手指在冷凝臉上輕滑,滿臉玩味的看著她。
冷凝氣的將臉轉向一旁,單霖嗤鼻道:“死到臨頭,性子還這般剛烈,真不愧是萬頃國出類拔萃的公主,有骨氣呢……”
“殿下……別誤了時辰……”一旁的侍從上前在單霖的耳畔低語,邊說邊用眼神瞥了瞥一旁的嗔顛法師,單霖扭頭望去,隻見老法師擰著眉,已經露出些許不耐煩,單霖見狀,便也不在和冷凝廢話,衝著台下的教徒道:“開始吧!”
台下一呼百應,叫好聲宛若浪濤一陣一陣的在山穀裏激蕩,冷凝朝下望了望,那些身著黑衣的教徒臉上,全是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冷凝感覺到了恐懼,在看看自己腳下踩著的,竟是一堆壘好的木材,上麵還鋪滿了稻草。這麼多數量的木材,若是被點著了,烤熟一隻熊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自己這般單薄的身軀。
冷凝已經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了,驚恐讓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隻見那位鶴發銀須的老者站了起來,手握尖刀衝著自己走了過來,台下響起了沉重的鼓點聲,一聲聲悶響震得山穀的地麵都是一顫一顫的……
那老者嘴裏不知道在念著什麼,台下的眾教徒也跟著一起叨念起來,那仿佛是一種咒語,晦澀難懂,老者念完一遍便點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爐裏,而台下的教徒則不停的在念著,聲音越來越大。當老者舉起刀,準備在冷凝身上取血的時候,山穀裏傳來了異動。
冷凝精神一振,側耳傾聽,隱約的馬蹄聲傳來,教徒們立刻警覺起來,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隊騎兵便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護衛冷凝出嫁的侍衛長肖勇。
單霖見有人來攪局,自然不肯罷休,指揮著教徒進攻,冷凝起初見來了救兵心裏很高興,但看清了他們的人數,心又沉了下去。
肖勇隻帶了八九個人殺進重圍,和上百名的黑衣教徒打鬥,這麼做簡直是以卵擊石,光是人數,單霖便占了上風,更別提這群人手裏都有武器,很快,肖勇幾個人便被逼著從馬上跳了下來,被教徒重重圍困,擠在了當中。
冷凝嘶吼著:“小心……”肩上一疼,便呲牙叫了起來。
那個名叫嗔顛的老者似乎並未受到攪局的影響,依舊不緊不慢的進行著手裏的活計,冷凝肩上的一刀,便是他紮進去的。
鮮血的血漿從肩頭湧出,嗔顛端著一個碗,沿著刀柄處接血,不多時便將碗接滿,冷凝失血過多,神智有些模糊,劇烈的疼痛讓她的額頭浸滿了汗珠。
“公主!”肖勇嘶吼著,奮力用劍砍殺蜂擁而上的教徒,踩著那些人的屍體就往冷凝身邊爬。
冷凝費力的別過頭望著下麵黑壓壓的人影,一行清淚終究沒有忍住湧了出來,她呢喃道:“……快走……別過來……”
肖勇則大喝一聲,像隻被激怒的獅子,奮起殺敵!轉瞬間,但凡朝他撲過去的黑衣教徒,無一例外的成了他的刀下鬼,他殺紅了眼,滿身沾著的都是黑衣教徒的血,他邊殺邊大吼道:“公主!我來救你了!”
冷凝淚眼婆娑,不住的搖著頭……大勢已去,單憑他一個人是根本救不了自己的,這麼奮不顧身的前來,當真是不計後果的……
再說肖勇,隻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夥子,年紀輕輕就憑借著高超的武藝和吃苦耐勞的精神當上了侍衛長,這次冷凝公主出嫁,他自動請纓要護送公主前去,皇上很相信他的能力便點頭應允了。
其實肖勇和冷凝是舊相識了,兩人打小便是朋友,那時冷凝還沒有被接到宮裏,肖勇也隻是個流浪兒。冷凝的爹爹平宣王見肖勇流浪在外,甚是可憐,便將他接入府中,誰知竟展現出了驚人的習武天賦。從那時起,肖勇便在王爺府裏反複練習,為的便是終有一日能報答王爺的恩情,誰知後來沒過多久,王爺戰死沙場,夫人伉儷情深一同赴死,便留下了冷凝和肖勇,冷凝被接進了宮中,而肖勇則是義無反顧的入了兵營。短短幾年時間,待冷凝出落成大姑娘之後,肖勇也因為表現突出,被調進了皇宮,做了殿前帶刀侍衛的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