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把皇太後請來了,這倪若安的本事還真大,不能小瞧了呢?”單嫣然冷哼道,堅持著又要下地,語寧公主攔住了她:“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我要出去看看,不能輕饒了那個丫頭!”
“你瘋了嗎?外麵自然有皇後應著,你失了孩子心情難過、做事極端這些事情我都能理解,可你這般不顧惜自己身子的總往外跑,當真是不怕影響日後的生活嗎?萬一落下病根生不出孩子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語寧公主急了,握住嫣然的肩膀吼道。
單嫣然愣了,她還未曾見過單語寧這般生氣的樣子,平日裏都是溫文爾雅的狀態,猛地對自己大呼小叫的還有些不能接受。
見單嫣然愣神,語寧公主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些,忙耐下性子來柔聲勸道:“嫣然,外麵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養好自己的身體,你還那麼年輕,孩子還會有的,因為一個婢女而鬧壞了身子不值……”
單嫣然心中騰起一絲感動,不由得點了點頭,語寧繼續勸道:“皇後娘娘是咱們本家,自然會向著咱們,紫燕是逃不掉罪責的,你就安心在這躺著吧……”
“可是姐姐……”嫣然還是有些不甘心,生怕皇太後赦免了紫燕,語寧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你就安心躺著吧,我替你出去看著,這樣可好?”
雖然單嫣然心中對這個懦弱的姐姐不抱希望,但是看她如此關切自己又不忍拒絕,隻得勉強點頭答應了。語寧公主很高興,招呼了綠衣好生照顧嫣然後,便徑自出了房。
此時的吉慶殿門口一片死寂,所有宮人都低著頭不敢吭聲,行刑的兩位公公也停了手裏的板子立在一旁,氣氛顯得異常的壓抑。
“皇太後不在佛堂禮佛,這麼晚了還要出來,小心身子呢……”皇後笑著起身行禮,皇太後笑了笑徑直走到了鳳椅前,坐了下來,皇後不得不略顯尷尬的讓到了一邊站著,但是沒有辦法,太後畢竟是太後,隻有一把椅子的情況下,自然是要孝敬太後……
“聽說吉慶殿宮門口熱鬧非凡,哀家這個老婆子就想來湊湊熱鬧,沒想到竟是這般血腥的場麵……”太後說著指了指行刑的兩個公公道:“行了,這裏不需要你們了,下去吧……”
“太後!此賤婢衝撞了嫣然公主,害的她孩子都沒了,怎麼可以輕饒?這可是皇家血脈啊,這個賤婢其罪當誅!”
“皇後不必重複此事了,整件事的過程哀家都已經知曉了,孩子沒了固然可惜,可你這麼在宮中大張旗鼓的處置宮女,場麵淒慘,鬧的人心慌慌,確實有失妥帖……”
“可是太後,若是不給這些宮人們些教訓,她們日後隻會更加放肆,目無主上,禍害主子的事還會發生,防不勝防啊!”皇後娘娘辯解道。
皇太後搖了搖頭:“此言差矣,治理後宮跟治天下是一個道理,以德服人才能長久,盡施暴行是會失人心的,他們雖然是奴婢,但都有有血有肉的人……”
“額……那皇太後的意思是……就這麼饒了這賤婢?”皇後有些不甘心,眉心擰在一起質問道。
皇太後淡淡的應道:“她被打成這樣,皇後的怒氣也該消了吧,嫣然那邊哀家自會去勸解,至於皇後……還是多行善事,不要鬧出人命的好……”
“本宮知道皇太後一直吃齋念佛積德行善,這樣的場麵看不了,不過本宮卻是認為這件事必須嚴懲,如若不然,很可能引起萬頃國與可蘭國之間的隔閡,到時候因為一個奴婢而鬧得兩國兵戎相見就得不償失了……”
“放肆!你雖貴為皇後,可軍國之事豈容你在此胡亂揣測!你這般幹涉朝政,把祖宗禮法放在何位?!”皇太後突然厲聲訓斥,嚇得眾人都是一激靈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尤其是皇後娘娘,臉色大變,連忙下跪辯解道:“皇太後息怒,臣妾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還要狡辯?哀家給你台階下是顧全你的皇後顏麵,不願看你施暴行繼續錯下去,這是在替你積德,你非但不領情,還口出狂言!”皇太後越說越嚴厲,皇後隻得低了頭不敢再反駁。
難得看見皇後娘娘這般忍氣吞聲的樣子,若安在一旁看的是大快人心。連忙脫下自己的夾襖起身替紫燕蓋上,喚了兩聲見她沒有反應,便招呼了何齊山上前診治,他一搭脈,麵色就沉了下來,急忙叫了幾個太監,把紫燕背回了正祥宮。
皇後娘娘眼見著若安跟何齊山從她眼皮子底下把紫燕帶走了,心中的怨篤深重,可苦於皇太後的壓力,又不能說什麼,隻能生生憋著。
“行了,哀家要去看看嫣然,皇後若是沒有什麼事,就回去歇著吧……”皇太後說著就要往吉慶殿裏麵走,皇後娘娘應了聲“是”,便起身回宮,心裏煩悶未曾留心腳下,踩到了濕滑的血跡,險些摔倒,好在宮女及時扶住了她,隻是裙擺處髒了一塊人並無大礙,可這麼一來皇後心中更是覺得堵心,不由得低聲咒罵:“這個老不死的,有你好受的一天!”說完氣衝衝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