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驍也是真的渴了，還不待慕容縈襄遞到他的麵前，就上前劈手去奪，好巧不巧的打翻了茶壺的蓋頭，將半壺水都倒在了《煜陽淩風》上、、、圓不隆冬的茶壺在羊皮書上翻了個跟頭，更是把裏麵的茶水給倒了個一幹二淨，慕容縈襄此刻的心拔涼拔涼，就像是這壺茶水全給倒到他自己的心窩上。
葉驍不曉得這是本什麼書，卻也是知道自己闖禍了，看著向來處事不驚的襄兒都愣在那裏，他更是手足無措。
抓耳撓腮了良久，葉驍終是熬不住拿眼角偷看他，一臉巴結的湊上去問道，“襄、、襄兒？”
見慕容縈襄並沒有什麼反映，葉驍便大著膽子將爪子放到了慕容縈襄的肩上晃了晃，掐著嗓子說道，“襄兒？你這是咋的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你、、你看。”葉驍小眼神四下亂飄，一把抓起茶壺舉到慕容縈襄的麵前，“你看，這、、這個茶壺它沒壞、、”
葉驍語音剛落，他手裏茶壺的柄便“噹、、”的一聲落地，嚇的他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慕容縈襄被這瓷器墜落的聲音驚醒，兀自歎了口氣，頗為落寞的拾起了那被茶水淋的一塌糊塗的《煜陽淩風》。
小心的捧在懷裏，用袖子拂去了上邊的茶葉渣滓。
“這都是命啊、、”，慕容縈襄深深的歎出口氣，連觸摸書籍的青蔥玉指，都不由顫栗起來，天要己亡，便不得不亡、、即便隻是苟延殘喘的多留一日、、“什麼？”見他捧起了那本啥都沒寫的破舊的書，才明白自己道歉都倒錯了方向、、但他依舊不明白慕容縈襄此刻說的“這都是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慕容縈襄恍然醒悟自己的大哥還在自己的身邊，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呢？！
慕容縈襄尷尬的別過頭去，將《煜陽淩風》仔細的平攤在案上，佯裝無事的說道，“沒什麼，隻是可惜了一本好書。”
“好書？”葉驍死命的伸長脖子，猛瞪了攤在案上的書幾眼，疑惑的撓了撓腦袋說道，“可我瞧著裏邊半個字也沒有啊。”
慕容縈襄結了結眉，“它確實無字，可它卻是一本對我尤為重要的書。”
“或許我們現在看不見，隻是因為我們的功力還不夠看到此書的內容罷了、、”
慕容縈襄默了默說道，“如今它沾了水，怕是無用了。”
慕容縈襄的拳頭在袖中緊握，唇抿一線，竟將《煜陽淩風》給扔出了窗外，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肅殺，竟將他眼前的空氣凝出了霜華，“即對我無用，那便扔了，省的再讓我心憂！”
世上最難熬的，便是給了希望又讓人絕望。就好比一直呆在深淵的困獸，再如何也不會自暴自棄，而當困獸享受過淩雲天際的感受後，又將他跌入無邊的穀底，這種落差，幾乎會讓人瘋狂。
“唉！”葉驍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慕容縈襄扔出去的書籍，撇了撇嘴嘀咕道，“既然是對你尤為重要的書，丟了怪可惜的。”
“左右無事，拿出去曬曬也好，好歹死馬當成活馬醫嘛。”葉驍憨厚的朝他笑了笑，也不見慕容縈襄同意，便自個兒竄出去，將書擱馬車頂了。
春日裏頭的南邊是潮濕的，但越往西，空氣便越幹燥起來。呼啦啦的風吹起來，那幾頁書倒是也幹的快。
日頭從薄雲裏頭慢慢的探出全身，和煦的竟讓人生出了懶意。慕容縈襄對《煜陽淩風》死了心，便也不再去管葉驍怎麼搗騰它，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便昏昏欲睡。
“啊！這這這、、襄兒！你快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