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總,這錢咱就這麼交了?”
“不交能咋地,難倒等著法院來查封麼?”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您不是去找過吳書記麼?怎麼……”
餘善富一瞪眼,說:“不該問的你不要問!”
仉偉不敢再說話,剛打算要走,餘善富接著說:“仉經理啊,有些話我不能不跟你說,科瑞化工現在一分錢沒掙,一下子支了八十萬出去,雖說錢不多,但這也是錢,這些錢呢我隻當是給寧城縣財政做貢獻了,不過你要清楚,這件事本來是不該出的,這些錢也本來是不該交的。”
仉偉明白,餘善富這話是針對著自己來的,雖說他沒有罵自己,甚至連個埋怨都沒有,但仉偉總感覺心裏不踏實,但不管怎麼說大老板決定拿錢了,那就拿吧,以後自己小心就是了。
隻是仉偉覺得劉旭東有些不近人情,怎麼說自己也是求過他好幾次了,況且餘善富這次回來就是想公關這件事的,可這麼大的人物出麵了,劉旭東還不給麵子,這也太不夠意思了,難不成你這個局長要幹一輩子麼,你早晚也有退休的一天啊,給科瑞化工省了錢,大家夥都記你的好,可這麼絕情,恐怕得罪了人可就是自己的了。
餘善富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越想越氣氛,他在想,昨天吳玉田說的好好的,要看得出人情來,可今天怎麼就把決定書給送過來了,難道說劉旭東背著吳玉田給送來的?不可能,劉旭東在吳玉田麵前唯唯諾諾,他不敢擅作主張,這麼來說就隻有一種可能性,這個決定是吳玉田做出的。
其實昨天吳玉田沒有首先陪著他吃飯,餘善富心裏就不痛快,他在上海,比吳玉田大好幾級的官員見了他都會點頭哈腰,可來到寧城,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就不拿他當回事,而不當回事也就罷了,都求到他頭上了,還一點麵子都不給,一點人情都看不出來,從小到大,餘善富還真沒受過這種氣。
仉偉離開之後,餘善富氣的臉蛋子哆嗦。
但餘善富非常明白,既然吳玉田做出了決定,那就沒必要再去跟他過問這件事,甚至是連個疑問都不會提出來,他暗地裏下了個決心,交錢可以,但這件事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被王迪臭罵了一頓,又被吳玉田給耍了一通,餘善富裝著一腔怒火離開寧城回到上海。
從科瑞化工回來,劉旭東去見了吳玉田,把經過一說,吳玉田笑著說:“看來這個餘善富不好對付啊,現在任務還沒完成,接下來他可能要申請行政複議,甚至要起訴,你安監局一定要做好準備,要是在這件事上安監局敗了,我拿你是問!”
劉旭東跟吳玉田保證,這次罰款肯定沒問題,不過話雖這麼說,他也明白,自己在這件事上決不能掉以輕心。
兩天以後王迪一臉興奮的跑到劉旭東辦公室,推門便進。
“劉子,劉子,好消息!”
劉旭東正看文件,王迪的突然闖進嚇了他一跳,抬臉便罵:“你他媽進來之前能不能先敲敲門啊,幹嘛這麼風風火火的,娶媳婦了還是生孩子了?”
王迪也不在乎,嬉皮笑臉的說:“劉子,好消息啊,餘善富把罰款給交上了!”
劉旭東一愣,要知道,這兩天他根本就沒忙別的事,時刻都在準備著怎麼去應付上級的複議,甚至是法院的應訴,他為此甚至還專門請了一名律師,把案卷從頭到尾給審了一遍,但即便如此,劉旭東這心裏也沉不住氣,盼著餘善富能早一天把錢交了,安監局結了案,那才叫萬事大吉。
隻是劉旭東萬沒想到餘善富還真痛快,僅僅兩天的時間就把錢給交上了。
“你確定麼?”
王迪把手裏的收據一揚,說:“這還有什麼不確定的,這不,銀行的收據,科瑞的人剛送過來的。”
劉旭東接過收據仔細看了一遍,臉上露出了微笑,“行,有錢就是他媽的好啊,八十萬,眼皮都不眨一下,果然牛逼。”
隻是在高興之餘,劉旭東也知道,餘善富越是這麼痛快,說明他心裏的火氣就越大,他這種人不但喜不形於色,而且笑裏藏刀,做事不按套路出牌,本來自己沒死成可能是餘善富故意讓自己多活兩天,如此一來估計他下手就要快了,說不定這錢就是他拿來買自己的命的!想到這裏,劉旭東嚇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