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東必須在老頭向閆瑞東說出實情前堵住老頭的嘴,可樓梯口距閆瑞東辦公室隻有十步的距離,也就是說在這十步內劉旭東要想出一個辦法把老頭騙出來,而且還得控製住他的情緒。
當年曹植做了七步詩傳為佳話,如今劉旭東麵臨的是更為緊迫的事情,但是他的大腦還沒開始轉,就已經站在了門口,而且已經敲響了門。
推門進屋,劉旭東看到孫軒逸的父親已經被閆瑞東讓到了沙發上,而且麵前已經放了一杯熱水,隻是閆瑞東正在放暖瓶,看樣子剛倒完水,老頭在沙發上還氣喘籲籲的喘著氣。
劉旭東慶幸,好在老頭還沒開口,閆瑞東見劉旭東進來還沒來得及說話,老頭就已經看到了劉旭東,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你來的正好,你不來我還打算找你呢。”
閆瑞東愣了一下,臉上掛滿了疑問,直直的看著劉旭東,等待著他的解釋。
劉旭東此時腦子在激烈的鬥爭,在先跟老頭說話還是先跟閆瑞東解釋上,劉旭東思考了一下,如果先跟老頭打招呼,那閆瑞東就會繼續等待,把他晾一邊他是不爽的,要是不理老頭直接跟閆瑞東說話,那老頭就會變得更加暴躁,況且他已經跟劉旭東說過話了,不理他的後果也不堪設想。
劉旭東看了一眼閆瑞東,還是決定先跟老頭打個招呼:“大爺,你來了,坐,坐吧,我也是剛知道,這不也過來了。”
“你來了就好,咱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要不然今天我就不走了。”老頭重新坐到沙發上,在他眼裏,劉旭東或許就是他談判的目標,而不是王迪,而對於閆瑞東這個大領導的在場,老頭並不在乎。
老百姓有時候很單純,很淳樸,單純的可笑,淳樸的實在,孫軒逸的父親此時已經不再關注閆瑞東的官位有多高,見到劉旭東就連看都不再看閆瑞東一眼,把閆瑞東徹底的晾在了一邊。
很多職位比較高的官員,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去村裏視察,老大爺不管他的職位有多高,官位有多大,該說啥說啥,該幹啥幹啥,所以這個時候當領導的一定要把自己的姿態放低,不能有不受到重視就不爽的感覺,閆瑞東這一點做得還可以,默默的坐到了位子上,看著老頭,雖然他很想知道老頭是誰,來為了啥事,但還是忍住沒問。
劉旭東跟老頭不一樣,他不淳樸,他要照顧閆瑞東的麵子,還要考慮他的感受,老頭說完雖然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但還是要跟閆瑞東說一句。
“閆局長,這是我的一個熟人,一點私事。”劉旭東說出來才知道自己說錯了,私事?是啊,私事為何要鬧到單位上來?而且還吵著見局長!
果然,閆瑞東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劉旭東還沒說完,閆瑞東便起身對老頭說:“老人家,讓劉局長接待你啊,我一會還有個會要開,有什麼需要的你再回來找我。”
劉旭東沒想到閆瑞東的處理方式還可以,不但沒跟老頭翻臉,而且說話還算客氣,這是接待上訪者的一個秘籍,就算對方火氣再大,隻要你客客氣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跟你發火了。
劉旭東見閆瑞東起身,趕緊對老頭說:“大爺,你跟我去我辦公室吧,咱好好談談,一會閆局長要出門。”
老頭的反應在劉旭東的意料之外,本以為老頭會跟自己走,但相反,老頭卻坐著沒動。
劉旭東有些急了,看了一眼閆瑞東,他也不再有剛才的淡定,老頭絕對給了兩人一個大大的意外,坐在沙發上不但沒動,還把一根腿翹在另外一根腿上,有些悠然自得,幸災樂禍。
也不知閆瑞東到底有會沒會,還是好奇心占據了大多數,竟然又坐下了,而且問老頭說:“老同誌,你有什麼事就說吧,看看我能不能給你解決。”
劉旭東一聽這話傻了,這不是明擺著打自己的臉麼,他倒不是恨閆瑞東,而是對老頭的態度有些厭惡,好歹自己也是跟他解釋了,如果老頭把事情跟閆瑞東說了,閆瑞東雖然不能把王迪怎麼樣,但估計王迪的前途也就這樣了,一個本來就是贗品的副大隊長,這麼一來連個副大隊也不是了,這件事如果公布於安監局,那他也別幹了,回家跟他爸幹化工去吧。
劉旭東巴不得過去捂住老頭的嘴,但這個動作還沒實施出來,門口又傳來敲門聲。
老頭剛張開的嘴巴,字還沒吐出來就被敲門聲噎了回去。
三個人幾乎都把目光投向了門口,不過這三種目光的含義略有不同,老頭的目光中有氣憤,閆瑞東目光裏是納悶,劉旭東則是愉悅的目光,終於來個人救場了。
可能敲門的人進來,三個人的目光的含義幾乎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進來的人是王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