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顆炸彈一樣,在安監局內部炸開了鍋,各種謠言不絕於耳,閆瑞東得知了消息,更是徹夜未眠,他所擔心的是顧業斌封不住自己的嘴,他可比顧業斌要嚴重得多,而且安監局裏邊的副局長們,也都提心吊膽,生怕顧業斌哪跟弦不對,牽扯到自己。
劉旭東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了,偶爾腦子裏也會慚愧,甚至想跟王恒山說說,讓他幫忙把顧業斌的事情照顧一下,至少別因為這件事而撤了他,可這件事已經不是他所能控製的了的了,隻要是哪個幹部落到紀委的手裏,別說是縣長,就是縣委書記去說句話,也得思量思量了。
處理結果來的很快,一周以後,縣紀委發布了通告,寧城縣安監局原副局長顧業斌,因受賄被開除公職。
值得慶幸的是,顧業斌並沒有交代很多,即使有所交代,迫於老百姓對於政府的形象問題,很多事情也就這麼擋在了紀委的辦公室內。
或許事情就是一個巧合,之所以紀委處理的如此嚴重,跟寧城縣的大環境有關。
年後,寧城縣便開始著手各部門換屆的事,很多已經到了退休年齡的人,要讓出自己的空位,而這個空位已經遠遠不足以填補下麵需要提拔的人,所以,每當這個時候,縣裏也會處理一批有問題的黨員幹部,這種處理一般都是不可逆的,而且力度也比平時要大,顧業斌做夢也沒想到,竟然處理到了自己的頭上。
顧業斌離開了安監局,沒有留下任何有意義的東西,而他的“不幸”遭遇,卻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消遣。
閑來無事,大隊裏便討論起了顧業斌的事。
“顧局長也真夠倒黴的,這好端端的就回家種地了,唉!可憐在科局混了一輩子了,眼瞅著就退休的人了,你看看落了個這個下常”聶琳點了一支煙,似乎顧業斌跟他有多大交情一樣。
“這叫咎由自取,誰讓他受賄了,堂堂正正的當官,哪還會有這些個事。”剛分配來的一個大學生,思想顯然還是比較純潔,話語中透露著稚嫩。
“七!聽說收的禮加起來也不過兩萬多點,要是都按照這個來處分,我估計寧城副科級以上的幹部就都回家算了。”王迪顯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心裏想啥說啥,不過他說完馬上就覺得說錯了話,畢竟在一旁坐著的劉旭東也是副科級,他看了一眼劉旭東,嘴角動了一下。
劉旭東本不想參與這個討論,但王迪看了看他,他也不好再閉口不言,幹脆接著王迪的話說:“兩萬塊錢也能觸犯刑法了,弄不好也要判個幾年,給他了個撤職也算是照顧了,不過顧局長也真是倒黴,唉!這個社會啊,就是這樣,沒辦法的事。”
聶琳優先的吐著煙圈,笑嗬嗬的說道:“這都是命啊”
“不過這副局長一空出來,我估計咱局裏的有人頂上去了。”聶琳剛感歎完,像是想起什麼來一樣,有些興奮的說道。
“聶隊你就別想了啊,一把年紀了,還是讓給年輕的吧,哈哈”王迪跟聶琳雖然年齡差距不少,但說話還是比較隨意的,他是在逗聶琳。
“我想啥啊,過兩年我就退休了,讓我幹我也不幹了,我覺得劉旭東要是能頂上去,哈哈,那咱以後也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了。”聶琳把話題轉移到了劉旭東這裏。
“聶隊別拿我開玩笑啊,我還頂上去,我連想都沒想過,你看看整個寧城縣,哪有我這麼年輕的副局長?再說了,我也幹不了啊”劉旭東知道聶琳是開玩笑,所以也就實話實說。
“沒這麼年輕的副局長不要緊,咱就是要創造個奇跡,這危化科可不是一般的科,你要是當了副局長,嗬嗬,那全縣大大小小的化工廠可就是你的天下了,到時候這玩意大大地。”聶琳伸出兩個手指頭,在空氣中撚了撚,一臉的笑容說道。
“對啊,劉子,我覺得你該讓你嶽父行動行動,這事也不是沒可能。”王迪也跟著攙和。
“行了,你倆就別替我做夢了,就我還幹副局長呢,幹個大隊長我就夠累的了。”
其實劉旭東心裏是真的沒有這個想法,他很清楚,顧業斌之所以能被處理回家,跟自己有很大的關係,這個事恐怕要埋在心裏一輩子了,而且自己有時候也覺得對顧業斌有愧疚,如果這時候自己定了顧業斌的位子,那光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再就是自己年輕,還不到三十歲,當個副局長,那不光在寧城是個笑話,恐怕在全省乃至全國也不多見,他不想成為焦點,那樣對自己不利,對王恒山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