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靜默下來。白玉京卻說道,大家都散去了吧,記住在雙天不要隨便出外,即使出外也要人陪著一起。大家全沒想到這商議到此就結束了,其實不結束又能怎樣呢?眾人就默默的散開了去。柳樹一直沒動,看著他們離開,他心中是有疑慮的,為什麼剛才白玉京暗示他別動。
按說,這幾人是初來乍到,又發生了司馬小風暴亡這樣的事情,作為樓主兼兄弟的白玉京,該與他們商談才是。可他卻什麼也沒說,而叫自己留了下來,柳樹再怎麼聰明,也想不透此中玄機。目光向白玉京掃去,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詢問的意思。白玉京看了看他,眨了眨眼睛,說,你很不解?
柳樹道,是有那麼一點點。白玉京說道,他們旅途勞頓,而且我們許久沒見了,許多話與他們不好說的,你覺得呢?柳樹想想,這也是差強人意的道理,也就默然不語了。白玉京笑道,我留你是與你商議事情,不是叫你在這充當悶葫蘆,悶葫蘆外麵多的是。柳樹失笑道,你大概是想問我對紙條有什麼看法吧?
白玉京道,不是大概,我已經在問了。眉頭微蹙,續道,這紙條好生怪異,你有什麼看法?柳樹思索一會,說道,這幾天的事情已經蹊蹺了,首先你們兩大首領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同聚於此,這就已經怪異了。白玉京知他想從嘴裏問出些什麼,但現在不是機會,隻好裝笑不語。
柳樹見他口嚴緊的很,就轉換了話題,說道,天一閣的人要居住在這裏,更加怪異了,怎麼說這也是不合常理的解釋。你身處南京,離的遠些,而他在蘇州,方便的很,這……白玉京示意他繼續說道,但是這懷疑很快就被打翻了,不,還沒有,要等明天看天一閣那有什麼動靜才能明說。
白玉京道,所言甚是。對方很可能玩一些花招。可是到了明天,一切就無所遁形了。言語間兩人對明天竟是無比的期待了。柳樹笑道,那今晚呢,今晚做什麼?白玉京悠然道,我留下你來,你知我要與你做什麼?柳樹眼睛一亮,白玉京微笑,兩人同時說出,夜探太湖水寨。這話說的不妥,因為他們也居住在太湖周圍。他們確切的意思是夜訪太湖眾人居住的地方。柳樹對胡蝶衣一直心存疑慮,沒想到白玉京也有了這樣的想法。
有了此想法後,兩人叫陳非也弄了些小菜,也不喝酒,隻拿茶代了,坐在小房間裏淺斟低酌,這一頓,直吃到午夜時分。陳非也與陳差矣早已經睡下了。兩人笑了笑,幫他們熄滅了燈火,換上夜行裝,就出了門。白玉京居然對那裏的道路很熟悉。柳樹訝然,隨即想,這該是一個領袖應有的風範,也就釋然了。
白玉京轉來轉去,居然就轉到柳樹熟悉的地方了。正是那日他趴著看白玉京與胡蝶衣交談的院落。在那裏,他看到了讓他恨入骨髓的宮子修,對胡蝶衣的感覺一落千丈。想及此點,柳樹不由向白玉京看了看,明白了一些道理,也許那天他與胡蝶衣的交談是虛與委蛇,但胡蝶衣對白玉京存在好感這倒是不爭的事實。
柳樹想歸想,腳下卻不慢,兩人接近了胡蝶衣的房間,白玉京輕躍上樹,柳樹也找到上次埋身的地方。兩人就都朝窗內窺視。窗戶裏坐了一人,看身形依稀就是胡蝶衣的模樣,她在做什麼?她手指動的飛快,再看了一會,兩人都有些好笑,原來她在做女紅,不曾想這麼個人還能做女紅。
白柳二人一直在那觀看了半個時辰,也沒什麼收獲,那胡蝶衣一直端坐在屋內,隻是在穿針引線,什麼舉動也無。兩人大感無味,就要離去。方要走,忽聽到不遠處有一聲呼喊,聲音雖輕微,聽在白柳二人耳中卻似驚雷,兩人還存了些顧忌,怕驚動了屋內人,悄悄的潛伏著向那邊走去。
離的甚近,稍走即到,兩人大吃一驚,隻見一個婢女模樣的人倒在地上,她身邊站著的正是胡蝶衣。隻是不知她何以這般快法,方才還在屋內繡花的,這速度,真是驚人!而且這婢女,又是誰殺的呢。就在這時,忽見胡蝶衣說道,是誰,給我滾出來。白柳二人很是尷尬,想自己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灰溜溜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