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柯也沒有硬碰硬的拆穿,笑道,“既然藏書閣沒有晾書,那今日這麼大的雨,幾位去了哪裏?”
幾個司記微微抬頭,看了眼魚庸,就渾身一顫,不敢撒謊,“下官,下官幾人吃壞了東西,都腹痛難忍,在茅廁帶了一下午,出不來……”
這個借口也太虛,幾個人又有些不甘心的繼續開口,“更何況,晾書都是要去觀天監,詢問天氣,畢竟這些書都是要緊東西,怎能這樣隨意處置,這樣的常識,下官以為成柯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說著,還抬頭,小心的打量著魚庸臉上的變化。
成柯心裏隻覺得好笑,到這個時候,這幾個人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竟然還把責任往成柯身上推,成柯的笑意有些冷。
氣壓也下降幾分,許是跟著遲易炎久了,遲易炎身上那種太子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她也不知不覺能模仿個幾分,幾個司記打了個哆嗦,想起這個女官,從來都不好招惹,不由有些害怕的看向成柯。
一邊的魚庸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成柯的反應。
誰知成柯冷笑許久,卻沒有發作,反而笑道和善,客客氣氣的說,“幾位是前輩,成柯之前從來沒有做過司記的工作,自然不如幾位有經驗,出這樣的差錯也是難免,給各位添麻煩了,那幾位……”
成柯話說道一半,手似乎不經意的搭上靠近她的晾書架,晾書架瞬間往一邊倒去,本來密密麻麻的晾書架就放的近,這樣一個一倒。
瞬間就像多諾米骨牌一樣,一下子倒下去一片皆一片,瞬間所有的晾書架全部翻到書落了一地。幾個司記都傻眼了,包括魚庸,也麵露訝異之色,看向成柯。
“呀!怎麼倒了啊。”說著,成柯剛忙去拿那些落在地上的書,看似是拿書,成柯卻左翻翻右翻翻,翻了半天,隻拿起來一兩本。
司記看的迷糊,魚庸卻勾起唇角,搖了搖頭,把成柯的動作和意圖,看的分明,成柯分明就是衝著打亂書籍順序去的,今天一天,成柯都保持著順序的書籍,本來隻需要按順序放上書架,這樣一亂,隻怕原本半個時辰就解決的事,要忙上一兩天分類排序去了。
成柯似乎懊惱的歎了口氣,十分愧疚失落的說,“呀,又闖禍了,幾位前輩,成柯的確是沒有經驗,什麼都不知道,這些事還是前輩們來,成柯慢慢在學習吧,這些書可是精貴的東西,萬一成柯手笨腳笨,再闖什麼禍,增加幾位的工作量,還添了亂,成柯還是不要添亂了吧,就交給幾位了,幾位這麼有經驗,肯定幾下就收拾好了。”
成柯演的繪聲繪色,隻是一雙眼睛,卻毫不掩飾的帶著嘲諷和冷笑,擺明了搞事情,幾個司記氣的咬牙,但是抬頭看見太傅大人,太傅都不曾言語,當著太傅的麵,本來就讓太傅抓住他們失職,他們更是不敢說話。
其中一個錯愕的問。“你晾書的時候,難道都沒有分門別類?”
成柯微微一笑,回視那個司記,語氣不冷不熱,“難道前輩記性不好?成柯才剛剛來文英閣,一天都不到,沒有經驗,前輩將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成柯,卻什麼都沒跟成柯交代,成柯隻是按照幾位交代的晾書,收書而已。”
成柯眼底的冷笑,很是明顯,司記愣住,心慌的移開了眼神,莫名的被成柯眼中的冷意震懾,隻能趕緊,把這些晾書架,一個個的扶起來,書籍一本本的在翻頁分頁的掛上去晾。
成柯就站在原地看著,撿起一本書,煞有其事的問一邊的魚庸,“這被犬欺的上一句是什麼來著?”
魚庸看了眼成柯手裏拿反的野史傳記,勾了勾唇角,“虎落平陽被犬欺。”
“哦~虎啊。”成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我倒是還記得一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虎落平陽那也也是虎啊,怎麼會叫犬欺?一口咬死一隻喪家犬,綽綽有餘。難怪都說民間故事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