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詩,我們分手吧。”陳思憶晚上回到家,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他本以為酒喝多了,人就會醉了,人一醉,什麼煩心事都不會有了,雖然他人是醉態,可心卻怎麼都醉不了。他拿著手機,眼睛裏的霧氣讓他看不清字,他努力的尋找著自己熟悉的名字,費了渾身的力氣才把電話撥了出去。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已經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他們有時候比女人更脆弱。
“今天是愚人節嗎?”接到電話的趙如詩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分手,除了是開玩笑,她想不出是為什麼。
手機那端隱隱約約傳來男人的哽咽聲,如詩的心突然涼了下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像是跌進了無底的深淵,她忍著淚問道:“為什麼啊,你到底怎麼了?”
“我要結婚了。”如詩永遠也不會知道,說出這幾個字的陳思憶是怎樣的痛苦和無奈。可是陳思憶卻知道,他說出這幾個字時,趙如詩是怎樣的痛苦,他想到她的痛苦是他給的,他更痛苦。
“結婚?結婚?”如詩重複著,半餉她說不出別的話,也流不出淚,手機順著她的手滑落在地。
尚美嬌下床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看著臉色慘白的如詩:“怎麼了?如詩。”
“結婚,他要結婚了。”如詩兩眼無神的站著,像木偶一樣機械的回答著問題。
“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趙如詩說著說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像決堤的水,沒止盡的流著。
尚美嬌摟住她,任由她哭著。寢室裏的其他人都去K歌,因為美嬌還沒調養好,所以如詩留下來陪她,現在就她們兩個人在。
“他要結婚了,他怎麼能結婚呢?怎麼能呢?”
如詩哭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去的,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可是鏡中哭腫的眼睛,又牽扯著她易痛的神經。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眼淚。
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所以她勉強打起精神,給陳思憶打電話,但是電話裏的聲音卻是“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現在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她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必須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美嬌看著要出去的如詩問道:“如詩,你幹嘛去?”寢室仍舊隻有她們兩個人。
“我必須要搞清楚這件事,這兩三年,雖然我也和他吵過,鬧過,可他從來沒有提過分手。現在不僅要跟我分手,理由還是他要結婚了,這太荒唐了。”趙如詩冷漠的回答著,但思緒卻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美嬌了解如詩,平時看她一副“與世無爭”的樣,但是真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她是不會輕易放棄,她隻是天真一點而已,又不是傻,就算她要傻,她也隻願對愛的人傻。美嬌看著她,緩緩道:“如詩,你去吧,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記得,我會是你的後盾,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美嬌微笑的說完這些話,好像向一個人表完了白,在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如詩走過去,抱住她:“美嬌,謝謝你。”
她們好像在森林裏迷了路的兩個人,隻能彼此依賴。
趙如詩已經打了無數個電話給陳思憶,但卻沒有任何一點回音。她沒辦法,隻好憑著印象尋找陳思憶住的地方,有一次,陳思憶忘了拿學校的資料,他帶著她來過,可是當時她隻是在樓下的車裏等著,並沒有跟著他上樓,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幾層幾室。
她在陳思憶住的地方,轉了好多圈,看看自己會不會很湊巧的碰上他。趙如詩怎麼會知道,此時的陳思憶正在影樓拍婚紗照。所以她把心一橫,站在樓下大喊:“陳思憶,陳思憶,陳思憶….”有些聽到喊聲住民,因為好奇都打開窗戶向下看,樓下的趙如詩對每一扇打開的窗戶都抱有期待之心,可是每次她都會失望,這隻會讓她更大聲的喊罷了,因為她也想發泄。
今天剛好回來收拾衣服的陳茵,聽到樓下的喊聲,也覺得奇怪,她站在陽台往下看時,又覺得自己並不認識樓下的人。她又仔細看了看,才反應過來,這女孩就是自己和哥哥一起吃飯遇到的,叫趙如詩。如果不是今天再見到她,陳茵也不會意識到,哥哥到底有沒有和她說明白。於是陳茵跑到了樓下。
“你是趙如詩吧?”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如詩的喊聲,她的嗓子已經嘶啞了。
趙如詩看向陳茵,一下就認出了她,如詩用沙啞的嗓音說:“陳茵姐,思憶在不在?”她覺得自己每說一句字,嗓子就像被小刺喇過,疼的她不停的咽口水。
陳茵聽著如詩的聲音,有點於心不忍,說道:“他不在,要不要先上去喝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