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令人厭惡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來,“瞳姐,晨哥讓你們早點來,別遲到。”
“知道了。”
掛上電話,剛才回複的彬彬有禮消失,隻剩下冰冷。電話那頭是大D哥,他所說的早點去,指的是去“雁藍天”酒店和一班社團中層彙合。而目的,是為了魏漣晨新出的一批貨。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個目的很牽強。要真為了出貨,大家約在散貨地點見麵即可,沒必要去雁藍天。傻瓜都知道不可能在自己的底盤做非法交易,否則,很容易被警察抓個正著。
所以,魏漣晨今日的目的絕不是為了散貨,肯定有更深的圈套。至於究竟是什麼,她隱約覺得,跟他懷疑社團有內鬼相關。
大約一小時後,夜更深一層,天空已完全黑暗下來。
雁藍天酒店一樓會客廳,魏漣晨翹著二郎腿,悠閑地看著大屏幕裏翡翠台正在播放的晚間新聞。AK47居一旁,喝著酒,和混混們劃著圈,不亦樂乎。
厲嘉瞳氣勢懾人地踏進廳門,正看到這幅場景。她跨上前,開口說:“哎呀,晨哥,這麼早讓我們來幹嘛啊,我早就讓手下布置好了一切,確保今晚的交易順利。”輕鬆的語氣,甚至帶著一份自信。
魏漣晨將懸空的左腿落地,眯起眼睛,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旁邊的火雞卻停止了喧鬧,揮手著混混們退去,轉身拿過桌上的紅酒,大飲一口:“晨哥讓我們早到,恐怕不是為了提前檢查我們的部署吧?這酒,非滁州太守的興趣所在。”
“很好。火雞果然還保持著以往的水平。”魏漣晨勾起嘴角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電話卻適時地想起。他按下接聽鍵,兩秒後變了顏色:“什麼?薑蔥那家夥遇到點情況不能及時趕到?好吧,誰最後到,嫌疑就最大。大D,你懂我的心思的。”
厲嘉瞳聽罷,心短暫地一沉,然而很快恢複了平常模樣。她繼續保持著笑容,問:“怎麼,晨哥還在為內鬼的事煩惱?難不成今天提前找我們來,除了交易,還有第二隻大雕等著撞箭?”
魏漣晨挑挑眉毛:“阿瞳,你鈍了少少啊。”他的眼眸掃過大屏幕,突然咧嘴笑起來,“好了,我們再也不用為誰是內鬼傷神了,自有正義的朋友自會告訴我們。”
聞言,厲嘉瞳和身邊的阿達幾乎是同時對焦上了大屏幕。畫麵裏,嚴采婥側身站立在酒店入口處與內堂的很短一段連接處,看著來往人群。神色看似如常,但廳內幾人清楚地明了,她在搜尋重要信息。
魏漣晨似乎很是,滿意,醞釀出一個邪惡的笑意,問堂下的兄弟:“阿瞳,AK,火雞,這條友你們認識嗎?”
厲嘉瞳的心在迅速下沉,臉上卻仍舊要做戲。她露出憤恨的表情,咬著牙說:“化成灰我也認得,NB的差婆嘛。第一次來我場子就說我長著犯罪分子相,麵熟的很,像在通緝犯檔案裏見過。第二次來,自己死蠢不小心被下藥了,又引了重案組的條子來弄我,我被他們耗了大半個晚上,如果不是我見慣場麵比較醒目,我能已經被拉進去蹲大班了。”
她以事實為依據,卻誇大其詞,極言對嚴采婥的厭惡。魏漣晨不置可否,卻問:“那你們知不知道,她這時候出現在這裏,是要幹什麼呢?”
心下思緒轉作訝異,厲嘉瞳卻佯裝鎮定,不做出頭鳥。所幸,AK47是個沉不住氣的人,搶走了回複權:“有很多種可能性。比如約了人來雁藍天進餐,在等;又或者例行檢查。”
一旁阿達低垂了眼瞼,心中亦是無法寧靜。處在厲嘉瞳的位子,她不方便多言,但他是個小弟,倘若不知輕重說錯了話,也沒有那麼緊要。於是,他組織好語句,做出為老大言好的模樣,終於插嘴:“有段時間,PTU的巡邏車幾乎天天停在星野門口不肯離去,後來我們瞳姐耍了點小手段,讓他們吃了虧才肯走。但是,今天我們出來的時候,他們又來了,瞳姐再三讓我確認了場子裏麵沒有拆家,才出門的。”
魏漣晨對他的話甚感欣慰,然而對於前前麵AK47的言論卻顯然難以認可。他搖搖頭,指著屏幕說:“若是例行查場,她大可以叫齊了兄姐妹大搖大擺進來,何必這樣鬼鬼祟祟?再說,據我所知,他們NB的頭頭是慕容玖,不是她,所以,她根本不是管事的。”
厲嘉瞳知他老謀深算,也不辯駁一句,隻是換了畢恭畢敬的神色,明智地道:“晨哥深謀遠慮,我等佩服。那麼,現在願意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