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窗台上的花,都放不下了。
並沒有幾朵花。它們也分三六九等,但紅顏總是命短,顏值高的植物沒過幾天就萎靡不振,那些普普通通的呢,依舊活的很好。還是有很多仙人掌,刺都被同學一根根撥完了。光禿禿的,很溫柔。
能想起來去澆花的人,心都是善良的吧,可我不是。哪片葉子好看,哪開了朵花,我都會正大光明的上下其手。課堂氛圍沉悶了幾天,考試的陰影很快就過去了。這幾天天陰沉沉的毛著細細的雨,很少有人出去。一下早自習,趁著早餐時間,打開多媒體全班一起看節目。邢明總是領頭羊,所以他會在門上的小玻璃窗貼上紙,膽戰心驚,練就一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掉所有設備的技能。
“還有幾分鍾,放個歌。”看起來別扭的他做事也扭捏,他的眼神總是在逃避,回答任何問題都會拿書擋著臉。可能是有故事的男同學吧。“五月天的”“陳奕迅,必須陳奕迅。”唧唧喳喳的一片,可能是快要離開學校的原因,每首歌都有感觸。五月天很張揚那樣青春,讓人相信年輕的心態才是真正的年輕。陳奕迅,是信仰。他的歌裏有鮮活的人物,有淒美的愛。總有一首讓人受到撩撥,心緒久久無法平複。他的歌,帶著靈魂。幾個女生小聲地哼唱著,我們也許更該這樣活。
楊老師來了,邢明不急不慌地關掉多媒體。“大家把英語紅對勾打開,檢查一下作業。是不是都好久沒查作業了?”底下一片翻書聲,因為是選擇題,補起來很快。她的話總是構不成威力,從關多媒體的速度就可以看出。她巡視一圈,覺得沒意思便走上講台開始講題。她在上麵問,我們懶散的應和。總是能聽到叮叮叮的聲音,老師停下來好幾次,都判斷不來隻能無奈地繼續。我勾畫著解析,老師突然停了,全班都盯著周小樸。他今天拿了碗,用勺子正大口吃著他媽給他做的蛋炒飯。他瞪著眼睛,腮幫子鼓鼓地,貌似很陶醉的享受著。楊老師搶過他的碗,帶著一個勝利的微笑,咣當一聲將碗放在了講台上。那個碗是淺淺的綠,很好看的顏色。我透過光,看粉筆末落在碗裏。周小樸並沒有投降,他已經打起了呼嚕。我看著英語老師的臉很紅很紅,那種成年人的麵子,被狠狠的撕掉。她扔下厚厚的英語紅對勾,走了出去。全班同學不知所措,隻有周小樸,跑上去拿了碗,笑嘻嘻的說“我媽給我的愛心炒飯,不能糟蹋了。”我聽著勺子碰撞到碗的聲音,勾勾畫畫的過了一節課。
配合,是什麼呢?首先應該是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