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翎淵冷漠地看著她:“你是故意讓看見這一幕的吧!”
用的不是疑問語氣,而是肯定,雪青璃隻好承認:“沒錯,鬼封固然是我的死敵,可你也好不了多少,今日不報,隻是時辰未到。”
她見到慕翎淵冷漠的臉出現一絲裂痕,心裏就樂了,她補充道:“我記得崎裳的鎖魂塔還沒弄好封印吧!如果萬千妖魂逃了出來,這樣的場麵該有多矚目心驚,不知崎裳會不會因此變成墳場。”
她揚著殘忍的笑意緩步走出偏殿,她就是要讓慕翎淵心裏不痛快。
慕翎淵和陌鈺當初設下的局已經脫了軌,他想要拉回有些失去理智的雪青璃,卻找不到好的理由。
領到人的鬼封走在修羅長廊上,沒走多遠,他竟看到夙錦在自己眼前閃過,他快步走上前,卻找不到夙錦的身影。
“盟尊,你在找什麼?”白舞沒看到夙錦,會這麼問不奇怪。
“夙錦是怎麼死的?”鬼封必須要弄清楚一件事才行。
“魂識盡喪。”白舞。
“看來她真的瘋了,竟耗費那麼多靈力去重塑夙錦的身軀,難怪方才見她,她的氣息比上次虛了不少。”有此一發現,鬼封心情大好地揚長而去,沒有再計較這次盜竊的失敗,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在修羅城樓上遙望鬼封和白舞離去的雪青璃,攤開了掌心,她的掌心飄著一絲魂脈,這絲魂脈是屬於鬼封的,“鬼封,盡情挑撥吧!你挑撥了,我就高興了。”
在雪青璃這裏吃了滿滿屈辱的鬼封,回去後果然馬上反擊了,他把慕翎淵當男寵一事公諸天下,還添油加醋了一番,說她用仙道眾人的人要挾慕翎淵才得逞的,並且把她為了重塑妖皇真身而修為大減一事傳揚了開去。
這個流言越傳越厲害,最後發展成是雪青璃用藥強迫慕翎淵,那些仙派中人聽到她修為大減,果然蠢蠢欲動了,暗中集結在一起,準備偷襲修羅城。
流言往往比真刀真槍更有殺傷力,雪青璃聽著這些的流言,隻有放肆大笑,她對帶來這些謠言的凝桑說:“那些人的腦袋真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果去做說書人,肯定會收獲一大批聽眾,這麼荒誕的話也說得出口。”
“那你為何要將他留在這裏,難道你還不能對他忘情嗎?”凝桑不是傻子,他看得出雪青璃的心裏真正住著的是慕翎淵,而非夙錦。
“我把他留在這裏,自然有我的道理,至於忘情這兩個字,我從未承認對他有情,又何來忘情這個說法。”盡管雪青璃極力否認,可凝桑看得出她是愛恨交纏,或者說愛還是比恨多一點,所以才遲遲下不了手。
“夙錦說你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可我不這麼看,你敢說你沒有想過要原諒他?”在凝桑眼裏的雪青璃,隻是一個小女人而已,盡管她有時真的狠而絕情,可這不能全部代表她。
“凝桑,這世上還有比愛、比恨更複雜的東西,那就是怨和緣。”
“那你用墨蓮重塑夙錦之身又是為何,他魂識盡喪,沒有靈魂的夙錦隻是一具軀殼而已。”人已死,凝桑不想看到雪青璃這麼折磨自己,折磨已經死去的夙錦。
“他的魂沒有散盡,他當初用一縷魂絲鎖住了我的朱雀之火,隻要我抽出這縷魂絲,他就能回到我身邊。”這不是妄想。
“隻怕沒你說得那麼簡單吧!要如何才能抽出這縷魂絲。”凝桑相信沒這麼容易的。
說到這,雪青璃沉默了,她不會告訴任何人要怎麼樣做。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你不能留他永遠。”凝桑不會一而再地追問,但他知道明天就是雪青璃和慕翎淵做交易的最後一天期限。
“多虧你的提醒,今晚就讓他侍寢好了。”一提侍寢這個詞,凝桑就渾身起疙瘩,因為他想起上次的事,他搓了搓雙臂,趕緊找借口溜:“原來天色這麼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他邊說邊退出去。
雪青璃豈會不知他怕什麼,他怕自己會讓他和雪麟重演一出活色生香的戲劇,對此,她隻有無奈,相同的事她是不會做第二遍的。
今晚是月圓,天上掛著一輪又大又亮的圓月,她抬頭望去,感受月光的輕撫。
慕翎淵也在看這輪圓月,以往他既害怕看到這麼美的月亮,又渴望它能快點出現,因為圓月的出現,就意味著他能和裳月見上一麵。
一輪相同的圓月,兩個不同心境的人觀看,感受又怎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