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是要去修羅殿一趟嗎?”
“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讓她主動來找我。”慕翎淵口中的辦法到底是什麼呢?
慕翎淵的傷好了,雪青璃的傷勢也不例外,此刻,她正在幽林,還記得她當初闖進來是為了摘取石藍果,現在再來,卻是別樣光景。
她走過花海,仿佛看到夙錦播下每一顆花種,為這些花澆水、捉蟲,經過細心照料和打理,才有了這片繁盛的花海。
她想:當初聽見的琴音,應該就是他在這裏彈奏的吧!想必那時他知道自己來了,所以故意彈奏給自己聽,可惜未能認出他。
花香讓她的心境平和下來,再走過去,就是那兩座相依相偎的宮殿,看著這兩座宮殿,她瞬間體會到夙錦當年是用什麼心情建起這兩座殿嶼的,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她會在萬年前選擇他,可惜沒有如果。
許久沒有被推開的大門依舊幹淨無塵,那些藤蔓都被修剪過,和那次來時的長度一樣,可見常有人來打理。
她用力把門一推,厚重的大門緩緩敞開,一條漆黑的路呈現在她麵前,她跨過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沒走幾步,黑暗就把她吞滅了。
當大門關上的時候,漆黑的廊道是一片光明,兩旁的夜明燈照亮這條長長的,好像怎麼走也走不完的路。
她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的盡頭,噠、噠、噠地響個不停。
這條漫長而孤寂的路讓她想起自己消失的萬年時光,夙錦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是不是在這條路上走了一遍又一遍。
她忘記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出了這樣的黑暗孤獨。
這條廊道的盡頭是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很大,大的看不到盡頭,這裏種滿了墨色蓮花,此刻墨蓮開滿了整個房間,赤紅色的花蕊因為雪青璃的到來而飄搖。
快要枯萎的詭異墨蓮,竟占據了整個房間,雪青璃忍住的孤寂,悔恨之淚終於落了下來。
伴隨著低低的抽泣聲,她的眼角滑下一顆顆如血的淚,血色的淚水滴落在孕育著這些蓮花的水中,蕩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她的淚好像滋潤了這些蓮花,原本快要枯萎的蓮花竟重新綻放。
她的視線落在那些重新綻放的墨蓮上,她見到每一瓣蓮花瓣都收錄了夙錦的一段記憶,她摘取了其中一瓣,這瓣收錄的是兩百年前的記憶,她見到畫麵中是剛輪回誕生的自己,那時的自己還是一個嬰孩,夙錦抱著自己滿足地笑了。
她連續摘了幾瓣,都是收錄了和自己有關的記憶。
隻有最後摘取的一瓣有些不一樣,是最新收錄的,也是最後的一瓣,畫麵裏隻有夙錦一人,他的目光很溫柔,就像真人出現在眼前一樣,他縹緲卻真實的聲音傳了出來:“璃子,我曾經真的以為自己能和你度過千萬個春秋,可惜,我還是不能如願,或許這就是我擅改天命的報應吧!但我不後悔。
如果還能選擇一次,我依然會這麼做,因為這是唯一讓你留在我身邊的機會。
我也知道慕翎淵就是你此生的劫,是躲不過、逃不掉的,我曾想過殺了他以絕後患,但當我看到你對他那麼依戀,我下不了手,隻能任由你越陷越深。
當我看到你被他用胥光鏈所傷,心真的很痛,恨不得替你受過,可我必須要忍著,因為鳳凰需重生,為了讓你更順利地度過噬魂之痛,讓你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對抗鬼封,把我的元丹獻給你是最好的選擇。
璃子,不要恨我,不要怪我丟下你!
這瓣擁有夙錦最後吿言的花瓣被雪青璃捏在掌心,她哭得更厲害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他這是明知而為。
原來在崎裳廣場上,陌鈺輕吻雪青璃的那一幕,他是為了把自己的元丹送進她體內,難怪他的本體和分身會那麼快就消散。
靜立在殿嶼外的凝桑似乎能聽到雪青璃那傷心欲絕的哭喊,他張開嘴,無聲地說道:“她為了你哭得這麼傷心,你應該很滿足了吧!應該死而無憾了吧!”
她在這裏從日出待到日落,凝桑也是如此,隻是一個在外麵,一個在裏麵而已。
門再次敞開,她從裏麵走了出來,見到凝桑候在外麵,他的衣袍是濕的,可見方才下了雨,而他沒有避雨,他的衣袍濕透了,雨勢應該很大。
“這裏是他最喜歡待的地方,有時一待就是好幾天,任誰也不能把他喚出來。”凝桑這番解釋是為了增加雪青璃的愧疚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