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劍的人是雪青璃,紅色的眼睛裏隻有嗜血,她緩緩舉起劍,當遇到鮫主的攻擊時,【滅情】凝聚起煞氣,她一劍劈下來,把那些水柱劈散了。
這等力量不是鮫主能抗衡的,墨濂和慕翎淵趕到之時,正看見雪青璃提起劍朝鮫主的頭就是一劈,血濺當場。
鮫主的血順著劍滴落,一滴接一滴地落入地麵,彙入泥土和水中。
濃重的血腥氣讓墨濂和慕翎淵感到不適,好像要作嘔,此情此景,墨濂隻想揍死自己,他就不應該順著鬼封的意。
慕翎淵看著這血的罪惡,他不受控製地拔劍相向,墨濂驚恐地睜大眼,擋在慕翎淵和雪青璃之間:“你瘋了嗎?她現在陷入了癲狂,行為根本不受控製,她不想這樣做的。”
“就算行為不受控製,難道這一幕幕是假的嗎?罪孽已種下,她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解孽。”慕翎淵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不知他是因氣惱還是心疼而抖。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墨濂死都要攔著慕翎淵對雪青璃狠下殺手,卻換來一劍穿心,他低頭望著從自己身體凸出來的劍尖,苦笑:“你怎麼會忘記自己的初心。”
一劍抽出,墨濂倒在地上,慕翎淵的劍隨即迎上那把剛沾上墨濂血的罪惡之劍,兩把上古神劍相碰,令整個【漠河】顫動,他們在河水湧動的情況下相鬥。
迷失心智的雪青璃和誓要維護法理的慕翎淵猶如敵人那樣,拚個你死我活。
每當慕翎淵有機會刺中雪青璃的時候,他都會因為不忍心而暗自使力讓劍鋒偏那麼一點點,正因為他的婦人之仁,給了雪青璃刺傷他的機會。
慕翎淵的左手腕被砍了一劍,他倒吸一口氣,雪青璃見了他的血,愣了一愣,模樣出現了片刻痛苦,她即刻把劍丟掉:“不,我不是有心傷你的,不。”
她的神誌恢複了一點清醒,這讓慕翎淵產生了一絲驚喜:“阿璃,你可還認得我?”
“殺了我吧!慕翎。”清醒後的雪青璃,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居然是讓慕翎淵殺了自己。
麵對這麼慈善的雪青璃,慕翎淵握著劍的手遲遲下不了那奪命的一劍。
“我的手是用來救人的,可現在卻殺了那麼多人,手上沾滿了血腥和罪孽,殺了我,趁我現在還能控製住自己,殺了我吧!”雪青璃的雙手握住那把鋒利無比的長劍。
她流出的血仿佛軟化了慕翎淵硬起來的心腸,“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我殺了鮫族所有人,你是仙道之首,理應做出最公正的判決,以我一人之命不足以償還鮫族的血債,動手吧!”雪青璃閉上眼,等候慕翎淵給自己的最後一劍。
即使是陷入癲狂的雪青璃,慕翎淵也沒有狠下殺手,此刻,她清醒了,她的慈善回來了,想到以前的種種,慕翎淵還怎麼下得了手。
那雙平靜下來的血眸再次湧起赤色,雪青璃痛苦地抱著頭,對慕翎淵大喊大叫:“快點動手!我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話音落下,也不知是什麼驅使了慕翎淵的心,他握著的長劍竟刺進了雪青璃的心髒,這一劍把天地都攪翻了。
赤紅色的眼眸終於恢複了正常,水汪汪的大眼睛閉了起來,雙手在胸前交叉,那朵在指間生根發芽的彼岸花一點點地開滿整隻手,有種詭異的美,雪青璃念念有詞,似乎在念什麼咒語。
血色彼岸花逐漸變成白色,慕翎淵見狀,驚呼:“彼岸的地獄之門?”
在冥界一直流行一句話:花開為白,地獄歸來。
意思是說彼岸花一旦變成純白無暇,彼岸的地獄之門就會打開,這個地獄之門會吞噬開啟之人的魂,那個開啟人最終會魂散。
雪青璃笑著倒下,嘴裏念叨:“即使我毀天滅地,也不會傷害你的。”隨後,她的身體化作萬千彼岸花花瓣,飛散在天地間。
她魂散之後,天地瞬間變了色,海水倒灌,把附近的城鎮都給淹沒了。
回到岸上,已經沒有白天和黑暗之分,天空常年黑暗,掛著的那一輪明月成了詭異紅月,人間魔物橫行,就連他們仙道也哀嚎遍野,弟子如同螻蟻一般,被人拿捏在手心,生死就在一瞬間。
雪青璃成了彼岸花花瓣,可慕翎淵的眼眸卻浮現出墨殤的影子,他眼睛裏的墨殤帶著一點著急,而且會說話:“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