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你會跟來,來了又死皮賴臉不肯走。麻煩!”
“笑話,我又不是你的屬下,我走不走關你什麼事?!
“你在外頭我是管不著,可到了這裏就得聽我的。難道你不知道軍營裏不準有女人?!”
“那她不是女人?憑什麼她能留,我就不能留!”
“你——”
“好了好了,你們倆有完沒完,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成何體統!”慕容蕭頗為頭疼,“你想留下?”
“大哥——”
“你閉嘴。”慕容蕭的視線在心思各異的兩人間來回逡巡,“你要留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些話必須說在前頭。打仗非同兒戲,生死禍福難料,我不允許我的下屬有絲毫懦弱。退者,斬!”
“我——”
“先別急著答,我話還沒說完。”慕容蕭打斷她,“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軍中最重軍紀,任何軍令,下級必須無條件服從。違者,杖三十!”
慕容流風不料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也急了。軍中廷杖,長三尺五寸,大頭徑三分二,小頭徑二分二,下下結實。別說女子,縱是鐵打的漢子受完刑也得褪掉一層皮,養上半月才能痊愈。
“我留。”沒有猶豫,她加大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我留。”
“你瘋了?!”慕容流風簡直要抓狂。
嵐鏡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到刑凳上伏下,然後閉上眼睛緩緩別過頭去。
慕容流風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覺得麵前一抹青色格外單薄。“大哥,她身上還有傷,三十杖是不是多了。”他終於按捺不住。
慕容蕭仍是淡漠:“一事歸一事。剛才她公然違背軍令,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若不依法懲處,你要她日後如何留在軍中,又要自己如何服眾?!”
慕容流風被堵得啞口無言。
打到二十來杖的時候,嵐鏡已經冷汗涔涔,她狠狠咬住自己的胳膊,這才忍住不痛呼出聲。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份屈辱。恍惚之際,她仍不忘暗罵那始作俑者。
“王爺,一切已經備妥,請您檢視。”雷池恭聲稟報。
慕容蕭點點頭,然後拉著初染下去。確定他們走後,慕容流風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抬手止住即將落下的軍棍。
“副帥,這......還沒打完呢......”那士兵有些為難。
慕容流風一瞪眼:“沒打完?我數著這就完了,你是不是搞錯了?——喂,你說,到底完沒完?”
那人一愣,忙道:“回副帥,完了,不多不少正好三十。”
慕容流風哼了聲,打橫將人抱起揚長而去,留得行刑之人一頭霧水。
“這,這不好吧,明明......”
“明明什麼,你還真是一根筋,沒瞧見那二位的臉色嗎?反正左右也沒差幾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