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南宮翾昂頭道,“我一定會對出來的,才不叫你小看我!”
人們看著她的模樣,不覺善意地笑了,男人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踏上高台的那一刻,南宮翾就後悔了,可一看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於是倔勁就湧了上來。他分明就是瞧不起我,她憤憤地想。可歪著腦袋瞧了半天,她腦袋裏還是一片空白,掃了一圈眾人,臉有些掛不住。心裏一急,額頭便出了細汗。
“姑娘可想好了?”男人笑得愈發深,南宮翾則愈發窘,眼珠子在人群裏逡巡,然後求救似的在初染跟前停住。
可惜,初染愛莫能助。莫說這個對子,就是再簡單十倍,她也不會。
“春流時泛月丹香。”
踟躕之時,一個清越的男聲突然穩穩念道。人們驚愕地轉頭凝視,但見他負手緩步上前,眉眼含笑。而他麵前的人,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紛紛讓開一條道。
南宮淩越。
看著麵前對著自己點頭示意的男人,初染也微微一笑。南宮翾看到來人,則是滿臉興奮地奔了下來,撲進他懷裏,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淩哥哥——”
南宮淩越未來得及回答,那狀元郎已然拱手施禮:“公子好才華,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南宮淩越一笑,徑自上台執起筆,在另一張紅箋將剛才所吟之聯寫下。旁邊仆從立刻接了來,將它懸於楹柱。
晴綠乍添垂柳色
春流時泛月丹香
對得好不好,初染並不大懂。不過聽起來卻很舒服,好像冥冥之中,真有山茶飄香。都說對聯因人而異,若換了慕容蕭,應該就是另外一番風情。
這時,台下的人又熱鬧起來,文人興致勃勃地討論著這副對聯,普通百姓女眷則是稍稍散開去賞兩邊的茶花。
“淩哥哥怎麼來了?”南宮翾撒起嬌。
“來瞧我的寶貝妹妹,又惹了什麼禍事。”他笑,滿臉寵溺。
“才不是。”南宮翾氣短,小聲撇撇嘴,“我那是特意帶風姐姐來的,哪裏是惹禍。”
“好好。”南宮淩越順著她,爾後轉頭看向初染,“在王府,可還習慣?”
初染點點頭,因為不知如何稱呼,所以隻“嗯”了一聲。
南宮淩越倒是笑了:“你還是這般拘謹,看來,該叫慕容多上些心。”正說著,突然一人走過來,恭聲稟道:“公子,‘鴛鴦鳳冠’已取,請隨小人來。”
南宮淩越點點頭,囑咐了南宮翾一聲“別亂跑”便上台去了,剛才散開的人群又重新圍攏。但初染發現,除了南宮淩越,台邊還站了兩個陌生男人,此時正與那狀元郎說著話。
“他們是誰?”初染問。
“應該就是榜眼和探花。”南宮翾訝然,“你不知道嗎?洛城茶會,也是三甲簪花之時。過會兒啊,蕭......”話音未落,周圍又是一陣人潮,把她的聲音蓋了過去。南宮翾顯然也被另一邊吸引了,目不轉睛地看著漸進的隊列。
旁邊一人看初染滿臉疑惑,好心解釋:“過會兒,靖寧王爺會給頭三甲簪花。”
“啊,是靖寧王爺啊。”有人加入了談話的行列,“我聽說王爺要在茶會選妃呢,不知是真是假?”
“假的吧,都沒什麼信兒啊。王爺選妃,那是多大的事兒,怎麼可能這樣隨便。”
曦凰慕容氏,權傾朝野的靖寧王,文采風流,亮拔超群。
“不是不是。”另一個中年男人插進來道,“我也聽說了,說是順天甄選。”
“什麼什麼?”
“就是用金蝶,那金蝶認了誰,誰就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