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逆耳。”初染睨了他一眼,神色倨傲,似是根本沒將他的話放進耳裏,看著床榻上清俊的容顏,她微微勾唇,似笑非笑,“要不要試,你們看著辦,至於活不活的了......”她驀的收回目光,聲音明顯一輕:“就看他命夠不夠硬了。”
說罷,卻是頭也不回地出了大帳,留下那三人麵麵相覷。李仁河首先反應過來,立馬掀了簾子追出去,霍青雲緊隨其後。“姑娘且慢——”
聽到這聲音,營帳間的守備不由分說便把初染攔下,初染倒也不在意,麵色沉靜地瞧著眼前二人,不濃不淡開口:“二位還有何見教?——我累了,想休息。”
霍青雲揮退那幾個士兵,張嘴欲勸,卻終究不知如何去說。李仁河沉吟片刻,對著初染道:“城主的傷勢,就有勞姑娘費心。”
“你的主意變得真快。”初染笑笑,“你就不怕,我中途做手腳?”
李仁河瞳仁幽深,看了初染許久才答:“我信姑娘。”
“是麼?”初染挑眉,直言不諱,“我不認為你說的是真話,不放心就是不放心,何必矯情。”
沒料到她如此直白,兩人均是一楞,李仁河尷尬地笑了笑道:“姑娘的確爽快。既然如此,我也不和姑娘說這些場麵話。——城主與姑娘的過往,我也略知一二,我雖仍然心存疑竇,但看姑娘反應,也知姑娘是恩怨分明的人。隻是城主一人身係重任,我們才不得不小心為上,剛才唐突之處,望姑娘諒解。”
“那你的意思?”初染打開天窗說亮話,兜兜轉轉半天,不仍是“不放心”三字麼,隻是說地好聽些罷了。“李大夫莫不是要學人家,讓我也吞顆毒藥什麼的吧?”
聽出她話裏明顯的調侃意味,李仁河愈加尷尬,訕笑道:“姑娘言重,換了別人,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對於姑娘你,我怎好班門弄斧,讓大家看了笑話去。不如——讓霍將軍與姑娘同行,順便也多個照應,你看可好?”
照應?!話可真是冠冕堂皇,其實不過是讓霍青雲看著她罷了。不過這回初染沒再揭他的底,毓縭傷好之前,她本來就沒打算走,跟著就跟著。“隨你便。”
霍青雲見她並不執拗,不由鬆了一口氣:“如此,那就勞煩姑娘。——不知姑娘家居何處?”
“不遠。”初染知道他是誤解了,不過她並沒有多加解釋,似是成心耍弄他,“你不會因為去的是泠月,有顧慮吧?”說完,果然瞧見霍青玉皺了皺眉,狡黠地一笑,她轉身走在了前頭。可才幾步,就被水芙蓉攔下,那臉上是一貫的冰冷和漠然。
“我跟你去。”
“我跟你去。”初染不答,於是她又一字一字重複了一遍,臉上是不容置喙的堅持。
“可是......”霍青玉遲疑。她們二人素有嫌隙,如今事及城主,她難免失了冷靜。況且,若真有圈套,以她的功夫怕是應付不來。如果‘城主夫人’有個什麼,事情就更複雜。
看出他的顧慮,水芙蓉解釋道:“你與她孤男寡女,又是城主片刻不離之人,一道進出,不多生是非,也會招人懷疑。況且,這裏也少不得你。——我們兩個,會早去早回。”最後一句補充,像是允諾。
“那好。”李仁河點頭,繼而施一禮道,“有勞二位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們的好消息。”
四個人說話,都委婉至極,水芙蓉麵上未多說什麼,心裏卻甚是憂慮,而初染,則是五味雜陳。藏在袖中的手緩緩收緊,那一個小小的字團被捏地沁出了汗。
等我。
上麵僅是如此簡單的兩個字,短到甚至沒有落款。
可她,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那喜歡把“等”字下麵拖地老長的人,那樣瀟灑飄逸的筆鋒,唯有一人。
慕容,可是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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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對於風燼的問題,大家疑問挺大,說到底風燼出現過沒,到底他和慕容怎麼區分。
雖然文章一開始他就掛了,但是這個人物一直很玄乎,所以嘛。。。。。。如果我明確寫的是風燼,那麼就是他,如果我用男子啊什麼的模糊的字眼代替,那就是慕容。
關於上文究竟是風燼還是慕容,本人說明一下:那的確是風燼,確切地說是風燼的魂慕容的人(這種二人合一情況隻此一次,以後不會有)。(別人也許會分不清這兩個人,但是初染是不會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