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起落,牆裏喧囂,牆外寂然。
冷眼看著不遠處的爭鬥,毓縭眼中透出危險的氣息。對方雖隻區區幾十人,卻身手佼好,訓練有素,離宮守備向來精良,可相比下仍遠遠不及。究竟是什麼人?!
“城主,舒蓮逃了。”蒼玄稟報道,眼中有一絲驚訝和疑惑。離宮不比皇城,可也是固若金湯,外人進出,根本是難比登天。隻幾人就破了重重守衛的地牢,還把人從眼皮底下救走,真是奇事一樁,看來這些人著實不簡單。“我已派人去城外追。”
毓縭淡淡應了一聲,目光牢牢地鎖在遠處一隅。見他們似有退意,他冷聲吩咐:“留幾個活的。”
“蒼玄知道。”握緊手中長劍,他飛身上前,衝來人一記狠刺,起落迅疾,一招一式快若閃電,與他對陣之人,沒多久便落了下風,變得力不從心起來,退意更濃。
一使眼色,黑衣人頓時就近分成幾撥聚攏,後頭的先行撤走,其他留下的則繼續對敵,盡管人去了大半,但依舊麵不改色,鎮定不驚。
“哼。”毓縭眼中淩厲盡現,運功提氣,片刻便到了一人跟前,掌風驟落,然後順勢奪劍,不待他有任何轉圜餘地,直插左胸要害。其他黑衣人見了,心中俱驚,雖早知毓縭武功奇高,可親眼見到,還是震懾不已。這是豹子的眼神,一身的黑色仿佛是融進了夜裏,那般渾然天成,傲氣無比。
“退。”其中一人輕聲示意。如今形勢,再拖隻能是死。王爺吩咐,凡事以侯爺性命為先,若碰上毓縭,則以退為上。
“想走?”毓縭眼一眯,濃眉微挑,“現在想走,不覺得晚了麼?!”語罷,他依舊步步緊逼,其他人也漸漸縮小包圍圈,把那十幾人團團困住。
毓縭手一揚,刀光又起,這一回,他沒有動,隻是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眉宇間自信非常。
黑衣人寡不敵眾,漸漸開始支持不住,身上新傷又添,敵方卻警戒更嚴,分毫不讓。
“留活口。”
看著頸上架著的長劍,其中一人笑了起來,突然,他抬手握住刀鋒,然後猛得朝皮膚深處一割。幾乎是同時,其餘幾人也紛紛效仿。立著的人,一個個重重摔落在地,沒了氣息。
一時間,離宮就這麼安靜下來。
“城主?”蒼玄上前請示。
毓縭剛要答,卻見一守衛匆匆跑來:“稟報城主,剛才有黑衣人潛入沁水居......”
沁水居?!毓縭猛得一怔,仿佛有什麼東西堵了似的,整個人竟莫名地焦躁起來。不等那人把話說完,他已匆匆朝沁水居而去。
一石二鳥,那個舒蓮,果真還是不放過她麼?
疾步走至沁水邊,行船之人見毓縭來了,忙解了纜繩,快速向對岸劃去。
涼風颼颼,身上的鬥篷似要被掀起來,而他卻是渾然未覺,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漸近的樓閣,臉色緊繃。頭一回,他覺得這幾十丈距離竟是那麼長。“再快些。”
“是。”行船人偷偷打量了毓縭一眼,雖有疑惑,卻還是點了頭,加快了手上動作。
近岸,未待船停,毓縭已舉步離去,靴子不經意沾到石階上的淺水,微濕。皺了皺眉,他沒有理會,隻直直地朝樓中走。踏門而入,他逡巡著房中人,然後將目光定格在初染身上,見她相安無事,不由舒出一口氣。正要問剛才的情況,他又驀的瞥見她手臂上的血跡,於是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