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笙可是在做說客。”初染有些嘲諷。
聽出她的話外音,紫笙並未在意,隻淡淡笑了一笑:“不知姑娘可否見過一種軟劍,它平素隱於腰間,待對敵之時則可以柔克剛,就連傷口也是很細很窄,不仔細看或許還看不出來。”
初染不語。
“夫人不善武,但偏生這軟劍舞得純熟,我也是很喜歡的。”紫笙起身朝外走,走到房門的時候,她又停住了腳步,語帶深意,“我聽說過些天,罘主要南行,若姑娘應允,是否見一見為好。”
南行?!初染心中一驚,莫不是......想再細問,可紫笙已不見了蹤影,那旖旎在門外的陽光,亮出了一室的明媚。
忽然,她對於這個叫紫笙的女子多了幾分思量。起先隻覺得她玲瓏細致,進退有度,可現在想來,怕是不止如此了。今日她字字句句,仿佛都話中有話,沁水居的管事,果真不是泛泛之輩。
毓縭是要動手了嗎?如今宮中無人,若他真要強攻,泠月似乎會落下風。怎麼做才能阻止,初染不禁有些頭疼。
“以柔克剛,她不是都提醒你了麼?”忽然,初染旁邊傳來一聲輕笑,訝異之餘,她轉頭向內側望去,那床幔背後,隱約顯現出一張俊逸的臉,唇邊是他一貫的戲謔和玩世不恭。
“你?”初染小心翼翼環顧了周圍一圈,繼而壓低聲音,語帶疑惑。
“原來美人還記得我。”慕容流風挑眉,“咱們上回一別,也有數月未見了。”
聽他這樣說,初染有些哭笑不得:“敢情你是找我聊天來的麼。”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此時此刻還能如此輕鬆跟她打招呼的,怕也隻有他了。“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受人所托。”想起他那個大哥,慕容流風滿是無奈之色,“我這趟腿跑的,沒有美人已是一大痛苦,可偏偏還要‘與虎同謀’。”
半晌,初染才明白他口中“虎”之所指,不由偷偷笑了起來,原來同嵐鏡一道來的人是他。想他一向喜歡豔麗熱忱的女子,而嵐鏡卻恰恰相反,而且,她素來對所謂的風流才子甚為厭惡,慕容流風遇上她,怕真是命裏一劫吧。
“他要你來救我?”初染問道,“他不是說喜歡我麼,怎麼不是自己來?”
“你生氣了?”慕容流風就知道她會這樣,“等你出去了,自己揪住他問去。你們倆的事,我不管。”
“你說的輕鬆,我又不是你,要出去談何容易。”初染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慕容流風自信滿滿,“所以,這就要看你的了。”
“你叫我使美人計麼?”初染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你以為他是你,見了漂亮女人就醉了癡了?!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吧,我可沒有那個本事!”
“別人也許不行,但是你不同。”慕容流風的唇邊擒著一抹笑意,“再說,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定的,你不試,怎麼就知道不行?桃之夭夭,這樣的美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擁有的,既然你得了,自然當善用,否則就浪費了,你說是不是?”
“你大哥也是這樣教你這麼跟我說嗎?”初染冷笑,“官場之人果然很懂得用手段,化零為整,任何一樣東西都可以變成殺人的武器。”
“你要這麼說無可厚非。”慕容流風兩手一攤,“現在的問題是你想不想從這裏出去。我給了你一個可以嚐試的方法,你可以選擇用或是棄,你是聰明人,聰明人該知道怎樣做是對自己最好。”
初染倏的笑了,的確,慕容流風說的句句在理。
“他騙過你,你就當還他好了。”知道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慕容流風笑了笑,隻淡淡補充了一句,“隻要你別假戲真做就好,這樣的男人,若愛上了,隻會是痛苦,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