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人群裏有人叫。
“鄉巴姥。”話音才落,就惹來了一陣嗤之以鼻,“五十兩你好意思叫得這麼響,芙蓉姑娘的一夜才值區區五十兩嗎?!六十!”
這是......初染皺了皺眉頭。木流風則見之一笑:“水芙蓉一走,生意自是不及以前,所以這招攬客人的點子就多了。你看,這便是一出。”
“哦?”初染頓時明了,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看來,這男人,總執著於難以得到的東西。”
“這位兄弟,你沒錢就別瞎湊合了,你有臉說人家呀,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我出二百兩!”
“二百五!”
“老子三百!”
“五百!”爭論間,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站起身來,折扇輕搖,從容自信,仿佛認為鹿必定死於他手。
“撲哧”,初染剛咽了一半的茶忍不住狠狠地吐了出來,咳嗽又起,怎麼是他們幾個?“蒼,他們倒是臉皮厚,這除了那個斷手的,其他三個可全齊了。”
“想不到他倒是挺有錢。”蒼玄嗤道。
“早知道,應該敲他一筆再放人的。”初染一副惋惜的樣子,連連搖頭。
“五百零一兩。”一個清越的男聲不緊不慢,循聲看去,但見木流風優雅而坐,修長如玉的手隨意把玩著手中玲瓏剔透的杯子,氤氳的茶香緩緩舒展。他就這樣靜靜地靠著桌沿,斜支著身子,慵懶地開口,目光,有意無意地瞥著初染,流露出篤定的神色。看來,那三兄弟是有麻煩了。
“你小子跟我搗亂是不是?!”那個男人有些氣急敗壞,今天是著了哪門子的邪,老碰上找茬的,剛才倒黴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又讓他遇見一個。
“芙蓉閣的規矩是不價高者得嗎?我隻是報我的價而已,兄台何必生氣呢?”木流風溫煦而笑。
“好,老子陪你耗,看你挺到幾時!六百兩!”
“六百零一兩。”他依舊閑閑地笑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八百。”
“嗬嗬,八百零一。”
......
男人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而木流風卻始終沉穩,淡定自若。
“你是故意的!”在他報出一千兩的高價之後,男人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
“故意的又怎麼樣?”木流風笑了,邪佞而張揚,“一千零一兩。如何?”
“老大,咱還是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女人哪裏沒有啊,咱再找個更好的。”眼前的主怎麼瞧都不好惹,今天看起來不走運,還是不要觸眉頭的好。
“老大,三哥說的對啊,你看啊一天一千兩,一個月就是三萬兩,一年就是三十六萬兩!”這個錢,就不是他們花的起的了。
“你會不會想太多啊,下午腦袋被打壞了是不是!”男人劈頭就罵,“好,老子今兒跟你拚了。”說著,明晃晃的劍就拔了出來。
熱鬧喧囂的曲風苑,頓時人跑的跑,散的散,躲的躲,桌子椅子橫了一地,酒杯茶碗碎了一地。靜,詭異的靜。最後隻剩下了拔劍弩張的他們,靜坐如昔的木流風,還有,預備看好戲的初染。
“喂,你欠我們的東西什麼時候還啊?”脆生生的聲音,初染笑靨如花。
“老,老大。”那個矮胖的老三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即使是男人,他也別不開目光,那種笑容,也許真的會醉生夢死。
“誰欠你們東西?!我兄弟的帳還沒跟你們兩個算呢!”盡管連腿都在不住地打顫,但嘴還是死硬,男人看著那種笑容,忽的害怕起來。
“你兄弟還欠我一隻手,難道不是嗎?”初染開著玩笑,“莫不是你們特意給我送來的吧,那可真是辛苦了。”
“老大,他們,他們一夥兒的。”老三有些哆嗦,這三個人怎麼看都不是好惹的料,硬碰硬鐵定是占不了便宜。
“你,有種!”為首男人恨恨地甩袖而去,“咱們走著瞧,哼!”可到後來,那三個卻是越走越快,一“咕嚕”,人影,就不見了。
“居然夾著尾巴跑了。”初染很是惋惜地看向木流風,“原來我還打算讓你教訓他們一頓呢。”
“你倒是會盤算。”木流風優雅地起身,慵懶地舒展了下身子,眉眼帶笑,“好好的晚上被他們攪了,可惜可惜......”說著,已經緩步離去,閨門輕啟,又悄然合上,燈火搖曳裏,怕又是一夜旖旎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