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沙丘與戈壁,暴烈的狂風與烈日統治著這片土地,龜裂的大地裏隻有一些枯黃幹瘦的藤曼和沒有葉子的灌木頑強的的掙紮著。
而距離這片沙丘的不遠處,是一座由沙石堆疊而成的小鎮,土黃色成為了城鎮中唯一的主色調,即便是生活在鎮上的鎮民們,衣服大多也都是土灰色。
本來伴隨著黃沙與烈日淹沒在沙丘之中便是南鎮的未來,但行商們卻賦予了這個城鎮新的生機。他們看到了沙丘中蘊藏的價值,他們在那廣袤的戈壁區中發現了一種獨特的蔓藤。
它的莖稈燃燒出的香氣可以讓人體驗到無法言喻的快感,這些行商們稱呼那種蔓藤為“極樂草”。
而負責摘取這些極樂草的人卻一般都是對另一種東西成癮的人,他們不會對極樂草這種空洞的快樂而感到興奮,所以也無需擔心他們會偷偷的點燃這種讓人飄飄欲仙的小草。
“這個月的第二次了。”城鎮的小酒館裏翹著二郎腿的老板正眯著眼睛輕輕地歎息著。
酒館的地麵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此時如同一隻蝦米一般滿麵痛苦的匍匐在地麵上。
“魔法塔的大老爺們一天不知道收斂,這樣的孩子就隻會越來越多。話說這魔癮真的會這麼痛苦麼?”搭話的是坐在吧台上的一位行商,他端著酒杯輕輕地搖晃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問題,我記得以前一個老家夥說過,就像要把風幹的檸檬片榨出汁。”老板撇了撇嘴,然後衝著門口點頭示意了一下,接著門口身材健碩的酒保便走過去將那個半大的孩子從地上拖起來,順著酒館的後門將孩子丟出去。
“世風日下,為了這鬼日子幹杯。”行商歎了口氣,接著狠狠的灌了口酒。
酒館後的小巷裏,小男孩緊閉著雙眼,眉頭緊鎖,額頭鬢角全部被汗水浸透,他隻是趴在地上伸出一隻布滿大大小小劃傷的小手,在地麵上狠狠的握起一把泥土,然後緩緩鬆開,不斷的重複著這個過程。
這已經是他這一年第三十次魔癮發作了,隨著被從魔法塔送出來到這片荒蕪的土地上,他每天能感受到的魔法元素越來越少,而魔癮的發作頻率也從兩三個月變成了不到一周。
再過不久他就隻能像南鎮的那些前輩一樣,在對魔能的無盡渴求中失去神智,然後消失在戈壁灘或者守衛的利刃之下。
許久他才緩緩從地麵上爬起,伸手輕輕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然後緩緩的朝著南鎮的大路上走去。
現在他必須需要一份工作,接下來還要考慮如何在緩解魔癮的魔石和能填飽肚子的食物中抉擇。
“那邊的孩子,你過來。”男孩剛剛從小巷子裏轉出來便被人叫住了。
他木然的抬起頭忘了過去,喊住他的人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身著一身絲綢長袍,而袖口領間居然還有用金絲編製的花紋。
男孩的呼吸驟然一停,接著他的雙腿開始遏製不住的顫抖,大腦裏不斷有一個聲音大叫著讓他逃走……
這種華貴的衣服與那複雜的花紋男孩並不陌生,因為這正式魔法師的標誌。
看著顫抖的男孩魔法師無奈的笑了笑,接著他伸手撩起長袍,隻見露出的那一節手臂上被三花紋繁複的印記盤繞著“不用擔心,我也是魔癮者。”
同樣的魔癮者讓男孩稍稍舒了口氣,雙腿也不再那麼飄忽,但他仍然不敢靠近,隻是警惕的站在遠處,似乎隨時都會逃開。
“看樣子你的魔癮很嚴重了,來,接著這個。”男子說著隨手拋出了一小塊晶瑩石頭,男孩並沒有立刻去接,反倒是等石頭落地,然後仔細的觀察了片刻才伸出手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