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眼看到穿雲舟之時,耿超最先注意的是那個像利劍出鞘一般的中年男子,而後便是身材魁梧的紅發男子,最後才是這個看起來有著幾分柔和的清秀少年。
沒辦法,出門在外,像他們這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之上,用生命去掙錢的人,都必須要學會察言觀色,否則,他們將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是無數先人們留下來的教訓,所以就算搭話的是看起來最沒實力的年輕人,但耿超還是如實的將一切和盤托出,就算隻有一線希望,他也必須去做,這是他的職責。
而且,其實剛才耿超說的那句前輩,更多的是針對聞人南,而並非針對趙軒。
但是,心裏如此想著的下一秒……耿超就開始後悔了。
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身上所散發的殺意,壓抑的讓耿超有些窒息,他望著這位少年所展露出來的暴怒,終於明白了這次是他看走了眼。
這和站在首位,看起來是一副笑容滿麵的平和模樣的年輕人,一怒起來,竟然這般可怕。
眼睛盯著麵色變幻的耿超,半響後,趙軒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住心中的狂躁,終於是對著前者沉聲道:“金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趙軒不可能忘記金家,無論是其家主金多少,還是那個一直喊自己老大的金鑫。
畢竟,在當初李家要借歸海宗之勢,血洗趙家時,是金家,第一個站出來默默的幫助他們。
是金鑫出言,要誓死幫助趙家!
對於一個商人世家來說,這種舉動是不智的,是欠妥的,甚至可以說是自取滅亡的!
但是,一向精於算計的金多少,偏偏就這樣做了!
雖然趙軒之後從他父親那裏,了解到了是金鑫要求他父親這樣做的原因,但是,這並不代表趙軒可以因此,而不對金家家主金多少心懷感激!
故而,無論是從金鑫來說,還是從金多少來說,金家,也都已經成為了趙軒心中必須要保全的一處地方!
我趙軒兄弟的所在之處,不容他人覬覦!
“這……還是請您將趙軒請出來,不見到人,此事……我真的沒辦法說。”耿超麵露難色,雖然趙軒剛才的表現已經是贏得了他的尊重,但是他們做這行的也有自己的規矩,不見正主,是決然不能透露口風的。
“我們不惜以重大代價租了穿雲舟來到這裏見你,難道隻是為了來看熱鬧的嗎?”杜鋒聳了聳肩,走上前拍了耿超的肩膀,指著趙軒便道,“我們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當然是因為,站在你麵前的這位,他就是趙軒啊。”
杜鋒從趙軒剛才的震怒之中,就看出了後者沒有什麼耐心在這磨蹭。很顯然,他對於那個所謂的金家極為關心。既然趙軒關心,那麼作為其袍澤的杜鋒,自然也要盡量的幫助他節省時間。
“什麼!”耿超心神巨震,旋即不可置信的望著趙軒,“不可能,據說趙軒才剛剛拜入離山劍宗,怎麼修為就如此可怕……”
“金家家主包括金鑫,最為顯眼的就是那雙桃花眼了,這一點我不會忘。”趙軒輕而易舉的說出金多少與金鑫的共同特征,然後將話題再度引回正題,“所以,金家到底怎麼了?”
趙軒毫不猶豫的道出金家家主與金家少爺的長相特征,讓得耿超一下子就相信了他的身份。
第一,遠在離山的這位年輕弟子,若是沒有見過金多少與金鑫,是斷然不能總結的如此果斷。
第二,剛才紅發青年人說的對,他們大老遠跑過來耿超搭話,一定不是為了看熱鬧!況且,欺騙他,對方根本得不到什麼好處!
第三,也就是最關鍵的一點,剛才在聽說金家有危險之時,那名和善青年所爆發的殺意不是作假的,那是真真切切的殺意!這說明這個人,真的很關心金家!
所以綜合以上三點,耿超終於是壓製住了內心的震撼,認可了趙軒的身份。他忙的從懷裏,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封,然後遞給了趙軒:“金家少主金鑫病危,其家主金多少不得已,這才求助於你,希望你能夠從宗門之中,得到一些天材地寶,將金鑫的命救回來!”
耿超的聲音在趙軒耳畔回蕩,趙軒在一陣頭暈目眩之中,拆開信封,金多少的頓首之言頓時躍然於紙。
金多少大致就是說,金鑫在即將舉辦成人禮之時,突然病倒,將整個淩天城的名醫請過來也無濟於事。最後,隻見得金鑫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時,金多少這才孤注一擲的將一樣轉投在了趙軒身上。
畢竟宗門之中,有諸多天材地寶,或許……有一樣能夠救得他那寶貝兒子的性命。
金多少整封信下來,措辭都極為委婉,寫的極為小心翼翼,看得出來,是怕趙軒看到寫封信之後,心裏會產生不耐煩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