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南方盆地是少有的一個晴天,唐易家的門被一個麵色凝重的軍官敲響了,原本以為是自己丈夫回來的唐媽媽,奕蓮開心打開門,發現並不是丈夫。這時,年輕軍官雙手鄭重的遞給了奕蓮一封白色的信和一套折疊整整齊齊的綠色軍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沉重的說道,
請節哀,唐夫人,唐盾少校的犧牲是全人類的損失,曆史和人類將永遠銘記他。
說完,便轉身逃似的離開了,他原本鐵毅的臉上也變得沮喪,眼圈也紅了。
奕蓮呆滯的接過信封和軍裝,簡潔的白色信封似乎沉重異常,象征榮譽的軍裝也變得像火球一樣滾燙,奕蓮拿著東西的手在不止的顫抖,突然,奕蓮就像失去了支撐一般,癱坐在了門口,碰倒了玄關裏裝飾用的花瓶,“啪”的一聲,原本圓潤富有藝術感的花瓶摔到地下,砸的的粉碎。
唐易一直在自己的房間做功課,他也知道今天是爸爸回來的日子,剛才他聽到媽媽開門的聲音,就猜是爸爸回來了,所以他想趕緊做完功課,拿給爸爸看,可是這次爸爸回來後,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叫自己出去,抱著自己用他的那滿下巴的硬硬的胡子茬咯自己的癢癢,六歲的小唐易雖然感到奇怪但是並沒有多想,於是繼續做自己的功課。
突然,他聽到了用東西摔到地下,稀裏嘩啦的碎裂聲,於是趕緊跑了出去,唐易小小的心裏有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沉重的感覺,壓抑著他那小小胸口喘不過氣。
當他跑到門口時,看到摔在地上的花瓶,那個花瓶媽媽每天都要擦兩遍,像個寶貝兒一樣,原本精致的藝術品現在變得四分五裂,成為一堆讓人避之不及的尖銳殘渣。
奕蓮看到應聲跑來的兒子,於是將他溫柔的拉到自己懷裏,緊緊地抱著,仿佛手一鬆就會唐易就會消失一般,一滴滴淚珠從順著奕蓮的臉龐滑下,滴在唐易的小腦袋上。
“媽媽,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我來保護你,媽媽,把你不要哭,好不好,小易已經把功課做好了,我來幫媽媽做家務,媽媽,爸爸呢,爸爸怎麼沒回來?”唐易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媽媽,用稚嫩的小手輕輕擦過媽媽臉上的淚水。
奕蓮看著兒子,沒有說話,隻是把唐易抱得更緊了。
那天唐易不知道為什麼媽媽會抱著他,抱了一整夜,還知道他的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會再回來,而且從那天起,他從唐易變成了唐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