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色的陰霾吞噬著天邊那道泛紅的火焰將一片冷冷的寒霜敷在了上麵,朦朧的幻象依附在現實的真相上把一個美麗的謊言變成預言後又變成了謊言。殘暴的恐龍揚起一大片一大片的灰塵踏平了這片光禿禿的荒原,粗壯的腿柱擊碎了石塊然後讓石塊磨損成灰土飄到了半空,碩大的牙齒黏著烏黑的濁液啃食著一個看不見希望的黎明,然後讓黑暗的蹤影充斥著死亡直到落滿傷痕。光明之國的士兵和黑暗之國的士兵紛紛丟掉兵器開始逃竄著,他們知道再堅硬的刀戟也阻擋不了恐龍那排血漬漬的尖牙,他們在荒涼的原野上與死神賽跑著,就連原本鎮靜的光明之王藍星燁也丟掉利劍迅速撤退著,然而凶殘的恐龍怎能放棄眼前這頓豐盛的美餐,隻見一個士兵來不及躲閃被恐龍踩在了腳下,巨大的腳印留在大地的陰影裏勾勒出一個小小的湖泊,猶如一個浸染了鮮血的孩童做著一個又一個可怕的惡夢,站在身旁的另一個士兵呆呆地立在原地露出無助的眼神,他的雙腿在暗灰色的煙塵裏凝固成兩根木墩微微顫抖著,恐龍轉過身來望著這個士兵的眼睛歪斜著脖頸,接著張開大口將他生吞下去隻留了一把斷裂的刀刃,所有的將士們看著恐龍殺死了一個又一個士兵,他們頭也不回隻管朝荒原的盡頭逃命,然而恐龍依舊緊隨其後不肯向靈魂的陰暗麵低下頭顱,它們的步伐劃開心靈的脆弱讓世界永遠充斥著殺戮,而自己則隱藏在罪惡的底層看不到光亮也得不到永生。
沉沉的暮靄飛馳到光焰的中心築成一堵厚厚的屏障是否要永遠的阻隔住溫暖,冰冷的夜色凍結了螢火蟲的翅膀後難道還要禁錮月光的浸透,失落的魂魄被孤獨打上沉重的烙印後就連呼吸也充斥著孤獨,死亡的氣息依舊糾纏著受傷的心靈不肯放手,就像一個破碎的空殼流著血然後讓沙塵填滿傷痕。光明之王帶領的士兵和黑暗之國的士兵一同來到了荒原的盡頭,映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幽藍色的海水,波濤拍擊著海岸濺起數米的浪花衝刷著沙灘的寧靜,乳白色的煙霧升騰在海麵上宛如一片片綻放的花瓣落到了草叢的清香裏,破裂的水滴映在紫紅色的霞光裏仿佛綴滿夜空的星星點亮了冰冷的暗夜。突然,平靜的海麵激起了洶湧澎湃的波瀾將美麗的幽藍色變成了深黑色的漩渦,緊接著從漩渦裏浮出了一個巨大的怪物——北海巨妖,它的身體一點一點向上抬升,長長的觸角撫弄著水麵將明淨的清水攪渾成濁流,烏黑的眸子盯著遠方的霞丹色把一個燃燒的火焰壓在地平線下熄滅成灰燼,寬闊的嘴巴含著海水遊動到岸邊將原本幹燥的沙灘一次又一次淹沒成汪洋的世界。
光明之國的士兵和黑暗之國的士兵望著這個巨大的怪物大聲尖叫著撒腿就往回跑,他們的鎧甲上、頭發上都落滿了泥土和鮮血,殘破的兵器狠狠地拖在後麵如同一個沉重的包袱提不起來也丟不掉,貪婪的北海巨妖伸展著自己的觸角正在瘋狂地探尋著受傷的獵物,隻見一個士兵趴在沙灘上一動不動假裝著死亡,北海巨妖將觸角伸了過去將他卷起來向更遠的海水裏拋去,這個士兵在空中翻滾著、慘叫著就像被箭射中的飛鳥,打不開翅膀也沒有了逃亡的方向,而在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士兵撫著傷口跛著腳朝前麵小跑著,北海巨妖睜大它的雙眼向著那個脆弱的生命一次又一次張望,直到它的觸角甩成一張弧形的弓將他吞進肚子裏為止,落荒而逃的士兵就這樣在死亡的夾縫裏尋找著黑暗裏的新生,他們的生命在自然的世界裏突然變得那麼的不堪一擊,強大的野心充刷著自由的信仰像定在黎明前的啟明星永遠地閃爍著光芒,卻無法看清自己的心靈和別人的心靈。